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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裡,君主多是在西庭,若無事,外宅中甚少見她。
我卻自在得多,做完了活,可往鄉野中去,採些卷耳或拾些禾糙。便如現在,我出來收些餵馬的穀穗,閒下來就曬曬日頭。
忽然,遠處傳來了一個模糊的呼喊聲,拖得長長的,似耳熟得很,在叫&ldo;申……&rdo;
我心中一動,忙坐起身來:&ldo;在此!&rdo;
往那邊望去,卻見是一名鄉裡的婦人立在田邊,正喚著勞作的丈夫。
一陣笑聲在身後響起,我轉頭,溪邊的幾個女子正看著我笑。
面上一陣臊熱,我窘然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糙葉,提著竹筐便往來路返回。
回到宅中時,風中已飄起了炊煙的味道。
我提著筐從偏門走向馬廄,才行兩步,忽然聽後面有人叫了我一聲。回頭,原來是一同從豐來的庖弗。
&ldo;何往?&rdo;他懷裡抱著一捆柴,笑嘻嘻地走過來。
我指指筐裡的糙料,道:&ldo;秣馬。&rdo;
他點點頭:&ldo;過兩日將往鎬,也當餵壯些才是。&rdo;
&ldo;鎬?&rdo;我一訝,問:&ldo;君主說將往鎬?&rdo;
&ldo;你不知?&rdo;庖弗也訝道:&ldo;今日家宰來了,要請君主過去。&rdo;
&ldo;為何?&rdo;我問。
&ldo;這都不明白?&rdo;庖弗鄙夷地看我,道:&ldo;姑氏病重,邑君繁忙,君主既嫁了來,終要做主母。&rdo;
&ldo;如此。&rdo;我頷首。
夕陽將牆的影子鋪滿了地面,我提著筐,慢吞吞地沿著一小段廡廊走向馬廄。
早聽人說起過,邑君在鎬京也有宅院,因他常年在朝,大半時日倒是要留在鎬京的,是以邑君家廟舊宅雖然在豐,日常庶務卻多在鎬京處置。
如庖弗所言,若君主去,自當是要接管家務的。
那現在就該去備好馬匹車駕才是……想著想著,我心中卻忽而浮起那日臨行前的情境,怔了怔。夫婦團聚,君主該是歡喜的吧?
胡想些什麼?!我自嘲著,用力搖搖頭。
正在這時,前面的的道口突然走出來了人,我忙收住腳步,險些撞上。
抬眼,我愣住,君主正站在我的面前。
&ldo;寺人申!怎不看路?&rdo;她身旁,侍婢責備地看著我。
&ldo;君主。&rdo;我大窘,忙躬身行禮。
&ldo;君主?&rdo;卻聽君主的帶笑的聲音傳來:&ldo;你怎麼還稱我君主?。&rdo;
心中&ldo;咯噔&ldo;一下,我更加侷促:&ldo;夫……夫人。&rdo;
君主沒有答,卻仍是笑。
&ldo;你要秣馬?&rdo;她問。
&ldo;是。&rdo;我答道。
&ldo;你去吧。&rdo;君主說。
我如獲大釋,應諾一禮,便要廊下走去。
&ldo;申。&rdo;剛要經過她身邊,卻聽她又開口道。
我回頭。
君主看著我:&ldo;那日從京中來時,我車上的小几可是你安置的?&rdo;
我點頭:&ldo;是。&rdo;
君主淺笑,輕聲道:&ldo;我就知道是你,如今也只有你知我這喜好。&rdo;
我愣了愣,一時不知怎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