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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站在玻璃窗外,看著裡面躺著的人,臉上蒼白瘦弱,整張臉沒有一點血色,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似乎下一刻就要離她遠去。
沈昭兩手扶在玻璃窗上看房間裡的人,整個人漸漸滑下去,她蹲在那裡,無助地抱著雙膝,埋首下來,無聲啜泣。
整整二十四小時,沈父都沒有醒來。一天一夜裡,沈昭一直陪在病房外,中間護士來量體溫的時候,看見她蹲坐在那裡,不吃也不喝,連覺也不睡。
沈昭手裡拿著好幾張繳費單,還有醫生給的手術費用通知單,以及昨天晚上簽署的那張病危通知書。
一夜之間,她幾乎花光了爸爸所有的積蓄。而這,僅僅是剛剛開始。
重症監護室裡,護士見過了太多的生離死別。
可看見門外的小姑娘,心裡終歸有些不忍心,她走過去,輕聲勸慰:「小姑娘,你先去吃點東西睡一覺,你這樣不吃不喝陪在這裡,自己身體會吃不消的。」
沈昭只坐在地上,靠在玻璃窗上的腦袋抬起,她看著護士大姐,臉色虛弱難看,她輕搖搖頭,「我吃不下,也睡不著。」
護士從口袋裡拿出一根香蕉,遞過去,說:「吃不下硬吃也要吃一點。你爸爸這二十四小時,情況還算穩定,醫生說了,只要過了最危險的二十四小時,後面就能穩住,骨髓配型不是一朝一夕的,你要先照顧好自己,才能有力氣照顧你爸爸呀。」
聽見護士的話,沈昭有動容,她抿了抿唇,抬手接過護士手裡的香蕉,說了句:「嗯,謝謝你。」
護士朝她笑了笑,說:「旁邊有個陪護床,沒有人睡,你先去睡一下吧,不會有事的。」
沈昭手裡拿著香蕉,牽了牽唇,搖搖頭說:「護士姐姐,我真的睡不著,我想在這裡再多陪陪他,等我困了,我會去睡的。」
護士沒辦法,這種心情別人無法理解,只有親生經歷過的人才知道是怎麼樣的傷痛,她點點頭,說好,沒有再繼續堅持勸她。
後半夜,值班護士仍舊看見她一個人坐在那裡,好心地給她拿了條毯子,也許連日將近兩天沒有閤眼,身體實在是支撐不住了。沈昭靠在病房外的椅子上,閉上眼睛輕輕睡去了。
凌晨四點鐘,沈昭在一片混亂中驚醒,值班主治醫生和護士突然全都衝進了病房,沈昭嚇得立馬站起來,香蕉從膝蓋上掉落在地,她害怕地著急問:「發生什麼了,他怎麼樣了?」
幾個護士臉色凝重,沒有回答她的話。
沈昭站在icu外,看著玻璃窗上的藍色窗簾被拉上,昏黃的燈光對映出來,她站在那裡,一下子忘記了思考,兩隻眼眶酸澀,連眼淚都沒有了,只剩下懼怕。
她沒有親人,只有爸爸一個人。
這個世上,她只有爸爸一個人。倘若失去爸爸,她一無所有。
意識變得渙散,眼前忽然一片昏暗,沈昭整個身形晃了晃,腦子裡混沌沒有意識,她朝前伸手,想去扶住椅子,可是下一秒整個人就倒了下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沈昭睜開眼的第一秒,驚得立馬從床上彈起來,失聲喊:「爸——」
護士走進來,還是昨晚那個大姐,沈昭低頭看見手背上的針孔點滴,連忙問:「我爸爸呢?!」
護士:「你爸爸夜裡忽然高燒,心跳停了有半分鐘,現在已經搶救過來了。」護士臉上也變得凝重,多說了一句,「情況很不好。」
沈昭掀開被子就要下床,「我去看看他。」
護士知道勸不住她,連忙替她拎起架子上的點滴,和她一起出門走去icu。
沈昭身上換了一身病號服,她站在那裡,不過才兩天,整個人瘦削了一大圈,眼眶發黑凹陷,樣子很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