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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等等。&rdo;玄衣男子探究地打量著她,邪氣一笑,&ldo;你是京兆獄的逃犯,我要將你送回京兆獄。&rdo;
尋夢瞥眼瞧去,撞上他墨沉的眼眸,四目相對,一個邪氣幽深,一個狡黠敏慧。
良久,她虛虛勾了勾唇,露出一個假笑,神情篤定道:&ldo;你不會。&rdo;
&ldo;何以見得?&rdo;玄衣男子整了整衣衫,負手而立。
&ldo;啊切‐‐&rdo;尋夢打了一個噴嚏,摸了摸鼻子,&ldo;其一,你無意管閒事,否則,當你得知我是越獄逃犯之時,你就會直接將我捉拿了。其二,你聽聞我弄髒了江玄之的衣衫,興奮地大笑起來,顯然你與他不睦,至少有隙。所以,你不會將我送回京兆獄。&rdo;
玄衣男子挑了挑眉,笑道:&ldo;你倒是聰明,可是,我也沒說會放你離開。&rdo;
&ldo;你想怎樣?&rdo;她雙手懷胸,鎮定悠然又不減氣勢。實際上,這個姿勢可以抵禦春夜裡的涼風。
&ldo;不想怎樣。我只是好奇,長安城守備森嚴,你一個逃犯,要如何逃離長安城?&rdo;
&ldo;逃離?我為何要逃離?&rdo;尋夢不探一探柏梁臺,絕不會離開長安。她狡黠一笑,&ldo;今日是逃犯,明日可就未必了。&rdo;
她要以錢幣贖刑,然後取回布包,拿著長沙國舉薦憑證去宮中任職。
玄衣男子自然也想到了贖刑,但他瞧此人一身粗布麻衣,舉止氣度並不像商人,如何拿得出幾十萬錢?
他問道:&ldo;你要如何贖刑?&rdo;
尋夢正欲再答,渾身一抖,一股冰涼刺骨的寒氣從毛孔鑽入心底。頭有些昏沉,腳步也晃了晃,但她強撐著昏沉的意識,定定站在那裡沒有倒下去。
蒙紗男子雙目失明,聽力極佳,聽到她細微的腳步聲,聯合先前的噴嚏,便知她受了寒,說道:&ldo;你受了涼,不如在此過一夜。&rdo;
此刻,尋夢昏昏沉沉,只想倒在床榻睡覺,也不故作推辭。
尋夢在侍從的指引下,來到一處雅緻的居室。這居室暗色係為主,佈局寬敞大氣,陳設簡單,一張堆著書卷的矮几,一張鏤空雕花折屏,隱約可見折屏後的矮榻。
她腳步虛浮,腦袋昏沉,隨意看了一眼,關了門往折屏後走去。
榻上放著一件淺色寢衣。
尋夢摸了摸身上衣衫,尚有一絲潮意,又瞥向室外,猶豫片刻,抖開了衣衫。這衣衫應當是新的,也不知按誰的尺寸做的,穿在她身上極其寬大,不過穿著就寢倒也無所謂。
她再也撐不住那陣疲憊的暈眩感,倒在床榻上。
叩叩叩‐‐門外傳來叩門聲,不急不緩,頗有禮數。
尋夢的意識被人叩醒,細長的睫毛抖了抖,極其艱難地睜開了眼,頭頂的居室在她眼前晃動,彷彿有一股力量在拉著她,不停地往深淵處墜去。她掙扎著坐了起來,眼前的居室如陀螺一般轉著圈,令她幾欲昏厥。
她閉上眼靜坐在床榻,聽得扣門聲又起,無奈地踩著木屐鞋,搖搖晃晃地走了過去。
室門一開,那個身量不高的青衣侍從站在那裡。尋夢覺得他十分眼熟,略一思索,才想起這人就是剛剛引她過來的侍從,名喚林寧。
林寧一隻手託著一碗湯藥,一隻手微抬,做著敲門的姿勢,這一瞬間卻愣住了。
他驚訝地打量著月下的尋夢,只見她挽著鬆垮而凌亂的髮髻,身著寬大的淺色寢衣,腳下踩著木屐鞋,姿態慵懶,似醒非醒。這般儀態著實失禮,所幸他常年跟隨自家主君,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