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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兒恢復了精力,第一件想到的事,便是自己師父不知怎樣了,他一下似豹樣的跳了起來,奔進古寺裡,喊道:“師父!師父!”
他一進佛堂,在幽幽的燈光下,便看見了師父已倒臥在血泊中,急奔過去:“師父!師父!”
方悟似乎悠悠轉醒,他好像有什麼心事未了,也好像算準了豹兒沒死,他以自己奇厚約真氣護住了自己的心脈,以拖延自己的生命,要見豹兒一面,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有氣無力地說:“豹兒,你沒事吧?”
“師父,我沒事,師父你怎樣了?我去給你找藥來!”
方悟搖搖頭:“不用了!就是仙丹,也救不了為師。豹兒,你扶我起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不!師父,你不能死喲。”
“人難免一死,為師年近七十,死也不算短命了!”
“不!我要殺了那個惡人,為你報仇!”
“豹兒,冤冤相報,何時了結?為師今日之死,也是過去罪孽的報應,你千萬別去為我報仇。再說,你身沒武功,更殺不了他,去找他只有白白送死。”
“不!我就是死,也要去找他。”
方悟聲音嚴厲起來:“豹兒,你聽不聽為師的話?”
“聽!”
“我不准你為了我去找他。”
“那——”
方悟聲音又緩和下來:“豹兒,你快扶我坐起,我有話要對你說。”
“是!師父!”
豹兒小心翼翼扶起師父靠著神臺腳坐下。
方悟緩過一口氣說:“豹兒,你知不知道你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豹兒愕然:“師父,我不是你生的嗎?”
原來方悟將豹兒抱回古寺,十二年來,一直沒向豹兒說過這回事,而豹兒一直在古寺、深山中成長,從來沒下過山,也很少見到外人,所見的,不外乎是一些進香的村婦山民,就是見到,也說話不多,所以他渾渾沌沌,不懂得一切人情世故和世間的事情,更不懂男女陰陽相配,才能生下兒子。他一直以為自己就是方悟生下的,何況一些進香拜佛的村婦山民,一開口就叫他為和尚仔,他就以為自己是方悟的兒子了,他認為大和尚生小和尚,就跟山上的狼生狼崽子一樣,半點也不奇怪。現在他聽師父這麼一說,便感到愕然了。
方悟說:“我是從豹窩裡將你抱回來的。”
“豹窩?!我是豹子生的嗎?”
“豹子怎能生人呢?我也不知道那頭花豹怎麼不吃了你,反而用奶將你喂大。為師幾次下山,在四周附近村落鄉鎮打聽有沒有人的孩子給豹子叼了去,希望能找到你的父母,可是都沒有人丟失了孩子的,可見你父母不是這附近百里之內的人,更不知你還有沒有父母,他們還在不在世上。本來這件事,為師打算在你成年時才向你說,現在可不能不說,不然就沒有時間說了。”
豹兒驚愕得不知怎麼說才好,他直望著師父,希望師父所說的不是真的。方悟又說:“豹兒,為師打算從今年起傳你一些防身的武功,現在也來不及了。為師有一部劍譜,藏在這佛像的座下,為師死後,你自己去慢慢學習了。”
“不!師父,你不能死的。”
“豹兒,別說孩子話了,為師過去為惡多端,殺人不少,希望你武功學成後,到江湖上去,多行善事,以贖為師的罪惡,更千萬不可亂殺人。”方悟說完,心事已了,殘餘的一口真氣散去,便合目而逝。一代縱橫江湖的魔頭,到了晚年,一心向善,仍不免死於劍下。
豹兒見師父死去,放聲痛哭,也不知哭了多久。這時黑夜已盡,天色黎明。豹兒仍痴痴怔怔地跪在師父身旁,淚痕滿面,不言不語,也不知將師父的屍體抱丟掩埋。不久,紅日高升,萬縷殷紅似血的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