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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間安靜下來,只剩下畫筆的刷刷聲,和杜池仰頭喝啤酒的聲音。
吹著微風欣賞日落原本不需要太多言語交流,但兩人安靜了沒一陣,隔壁突然響起了夫妻的爭吵聲,都是些生活中瑣碎的小事。
興許是不想再繼續聽下去,杜池突然開口道:「向老師。」
「嗯?」向墨也正希望有其他聲音來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覺得是戀人重要還是朋友重要?」
沒想到杜池開口竟是感情話題,向墨畫筆一頓,不假思索地回道:「朋友。」
「贊同。」杜池說道,「朋友可以一直當下去,但戀人不可以。」
和葉星聊感情話題時不同,不是向墨單方面輸出,杜池也在輸出他的觀點,這樣聊起來至少不會沒勁。
而且巧的是,向墨也是相同的觀點。
「你是想說,」向墨放下畫筆,看向杜池道,「你拒絕葉星,是怕最後連朋友都沒得做。」
滾過床單之後,兩人的關係多少會發生改變,但只要不戳破那層窗戶紙,朋友關係都還可以維持。
杜池輕聲笑了笑,朝向墨舉起啤酒罐:「你懂我。」
說完之後,他仰頭將啤酒罐中的液體一飲而盡,凸起的喉結因他吞嚥的動作上下起伏。
從起伏的喉結上收回視線,向墨重新換了個顏色,開始畫建築物的線條:「看來你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我只是怕麻煩。」杜池把空空的啤酒罐放到休閒桌上,應是覺得向墨能聊得上話,索性開啟了話匣子,「我就不明白,為什麼非要談戀愛?」
這句話幾乎說到了向墨的心坎裡。
難得遇上知己,他脫口而出道:「我也不明白。把時間花在自己身上不好嗎?」
「對,明明有那麼多有趣的事情可以做。」
「反正最後都要分手,何必白白浪費時間和感情。」
兩人平平淡淡地聊著自己的愛情觀,彷彿認識多年的老友一樣。
向墨從不會和別人聊這些,哪怕跟孟芸那麼熟了,孟芸也不知道他是個單身主義。
或許還是因為杜池和他一樣,認為自由比愛情可貴,他不知不覺就那麼放下戒心,讓杜池進入了他的精神世界。
但大意的後果就是,杜池突然看向他,莫名其妙地問道:「不對啊向老師,你不是有男朋友嗎?」
難得聊到興頭上,突然被澆一盆冷水。
向墨這才想起杜池聽見過他和譚宋的「動靜」,知道他有男人。正常人不會想到那是他的床伴,而會下意識地認為那就是他的男朋友。
他還沒想好該怎麼回答,杜池的眼裡忽地浮起笑意,打趣道:「還是說你最近都壓抑自己的天性,不叫床了?」
什麼叫壓抑自己的天性??
向墨有些微惱,又聽杜池好笑地說道:「我說了,我不介意。」
「你能不能別用『叫床』這個詞?」向墨深吸了一口氣,壓抑著惱火的情緒,「我明明沒有叫。」
「是嗎?」杜池的語調突然變得很輕,橙色的夕陽將他的眼眸照成了清澈的淺褐色,卻讓向墨更加看不透徹。
「那應該是什麼?」杜池懶洋洋地直視著向墨,流轉在眼裡的光線莫名變得曖昧起來,「喘息?還是呻吟?」
向墨心裡一咯噔,他突然明白為什麼杜池會是這副欲到不行的表情,因為他在回想那天晚上聽到的聲音。
——向墨高潮時發出來的聲音。
「你……」甫一張口,便覺嗓子有些發乾,向墨煩躁地低下頭去,在水桶中清洗畫筆,攪動的水面就如他此刻泛起波瀾的內心,「我男朋友很忙,平時很少見面。」
實在不知該如何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