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頁(第1/2 頁)
心想,回去一定要找陳岸加錢。
那天晚上抱著他又哭又鬧撒酒瘋的事,陳岸醒來後似乎就記不得了,容斯言也沒提,兩人都默契地裝作不知道。
白天的陳岸仍舊是意氣風發的精英模樣,雷厲風行,乾脆果決,偶爾露出混不吝的痞氣。
容斯言照常上班,在學校的時候必須一刻不停地說,在家的時候就話很少。
現在說起「小啞巴」這個稱呼,反倒是他更適合一些。
十一月中旬,陳岸的生日到了。
容斯言原本不知道他的生日,少年時他也沒給陳岸過過生日,是生日當天的早上,唐小笛興奮地在早餐桌上說出來的。
「今天爸爸過生日!」唐小笛掰著指頭道,「要去遊樂場玩海盜船、摩天輪、鬼屋、旋轉木馬,吃空氣松露巧克力、蜂蜜柚子冰淇淋、戰斧牛排……」
陳岸笑了一下:「我過生日,怎麼全是你愛吃愛玩的?」
唐小笛被戳破了小九九,紅著臉道:「爸爸討厭……」
陳岸不喜歡過生日,生日對他而言從來都不是什麼值得慶祝的日子,因為他的出生是一場意外,更是一場災難,拖累了母親的一生,還間接導致了她的離世,他對生日沒有半點期待或喜悅的心情。
但是董初靜生前是很喜歡給他過生日的,她總是摸著他的腦袋,說小岸又長大一歲了,是男子漢啦,媽媽也老了一歲啦。
陳岸不喜歡她說自己老,總是跳起來捂住她的嘴,大聲辯駁,一點都不老,媽媽全世界最年輕最漂亮,永遠不會變老!
後來董初靜真的沒有再變老。
她的生命永遠定格在了三十九歲。
因為母親的期盼,陳岸再不願意過生日,也還是每年象徵性地會過一下,買個蛋糕,帶唐小笛去遊樂場,其他也就沒什麼了。
相比起過生日,更像是找個由頭帶唐小笛出去玩。
父子倆討論的時候,容斯言在旁邊安靜地喝著一碗椰奶西米露。
陳岸突然抬頭問他:「你想去哪兒?」
容斯言沒想過自己也要去,但是在人家生日這天給冷臉好像太破壞氣氛了,於是他淡淡開口道:「隨便。」
隨便,那就是怎樣都行。
陳岸一手拉著他,一手抱著唐小笛,風風火火去了槿城最大的遊樂場。
唐小笛一到遊樂場就興奮得吱哇亂叫,熟練地跑來跑去,買好兒童和成人套票。
容斯言身體弱,玩不了那些刺激的,陳岸和唐小笛在上面玩的時候,他就在下面坐著喝果汁。
來遊樂場的家庭大部分都是父母帶著孩子,唐小笛坐完海盜船下來,臉色紅撲撲地要喝水,容斯言就擰開礦泉水瓶蓋餵給他喝。
唐小笛喝著喝著,趴在他腿上不起來了。
容斯言摸摸他的後腦勺:「怎麼了?」
「我好開心呀,」唐小笛把臉蛋埋在他懷裡,小聲道,「以前總是隻有爸爸帶我來,其他小朋友就會偷偷看我,我知道他們在嘲笑我沒有媽媽,可是今天容老師當我媽媽了,我也有媽媽。」
容斯言一呆。
在唐小笛的理解體系裡,一個家庭必須是有一個爸爸、一個媽媽和一個孩子組成的,那麼突然加入的他,自然就是「媽媽」了。
陳岸也聽見了,卻沒有反駁,而是觀察著容斯言的臉色。
容斯言拿出紙巾擦了擦唐小笛後頸上的汗:「容老師是男生,男生怎麼能是媽媽呢。」
唐小笛不服氣道:「可是隻有媽媽才會和爸爸親親啊,我看到過好幾次你們在沙發上親親了,爸爸還總是讓我不準亂說,我哪有亂說。」
容斯言彷彿被雷劈了一下,張口結舌。
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