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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
女白領搓了搓手臂,不知道為什麼,她對這種語言本能地感到不舒服,好像有蟲子在面板上爬,濕潤陰冷,讓她渾身發麻。
「不是方言。」方濟聽了一下,說道,「是鬼話。」
「鬼話?」何策劃不解,「『鬼話連篇』的意思嗎?」
「字是這兩個字沒錯,但不是一個意思。」
方濟解釋:「鬼話就是鬼用的語言,活人很難聽懂。『陰陽兩隔『不只是說說,活人和死人本就該完全分開的。」
「正常情況下,活人看不到也聽不見鬼,鬼也一樣,無法感知活人,只有達成特殊條件時,雙方才能看到彼此。」
何策劃追問:「特殊條件是什麼?」
「陰氣。」方濟回答,「死人能產生陰氣,當陰氣充足時,活人就會遇鬼。這時活人是弱勢的,我們很難看清鬼的真面目,也聽不懂鬼在說什麼。但鬼能看清我們、聽懂我們的話,因為它們生前是人,我們可沒當過鬼啊。」
「那、那舒年能說鬼話,豈不是意味著他是……」女白領聲音發顫,「鬼。」
方濟搖了搖頭:「鬼話能學。」否則他怎麼能聽出來舒年在講鬼話,豈不意味著他也是鬼,「你反而應該更相信舒年,鬼話很難學,我學了快兩年,只能聽懂最基礎的詞語,一個字都說不了,他卻能直接和鬼交流,你說他厲不厲害?」
兩人瞪大眼睛。
舒年在和電話那頭的人交流。
「是你。」他說。
聽到他換成鬼話,男人也跟著換了,輕笑一聲應道:「是我。」
舒年握緊手機:「之前的電話也是你打的?」他指的是羅大師接到的電話。
男人但笑不語,依舒年對他的瞭解,是預設了。
「你想做什麼?」舒年問。
男人說:「我以為你知道。他惹你不高興了,我也……很生氣。」他聲音很輕。
「他」想殺了羅大師。
舒年心裡一沉。更重要的是,男人似乎看見了那些事。
「他」也在山莊嗎,是跟著自己來的?自己感受到的兩次注視是源自於「他」?
舒年立刻問:「你在山莊?」
男人沒有回答,提起了另一個話題:「你的生日就要到了。」
舒年沒作聲。明天確實是他二十一歲的生日。
「我有驚喜要送給你,希望你能喜歡。」男人含笑說,「那麼一會見,年年。」
電話被結束通話了。
舒年抿緊嘴唇。
他參加《夜棲凶宅》的目的是為了尋找破解陰婚的辦法,雖然猜測過山莊可能和「他」有關聯,但還是沒料到「他」就在山莊。
如果這次沒找到辦法,他大概是走不出山莊了,「他」還說要送他驚喜……舒年可不覺得「他」說的是真正的驚喜,也許這意味著他們要完成陰婚了。
女白領瞧他神色不對,更加惴惴不安,輕聲問方濟:「他們剛才說了什麼?」
「我聽不懂。」
方濟搖頭,看向羅大師,可誰知羅大師面無人色,竟然轉身拔腿就跑。
「羅先生!」方濟很詫異,在後面叫,羅大師卻連頭都不敢回。
剛才的通話,羅大師確實聽懂了大半,他已經悔得腸子都青了。打電話的鬼和舒年關係不淺,他得罪了舒年,鬼要殺他,他怎麼敢留下來!
羅大師的逃跑讓女白領驚恐極了,電話裡到底說了什麼,才會把除鬼經驗豐富的羅大師嚇跑?連他都走了,那他們又該怎麼辦?
未知才是最恐怖的,一時間,無數恐怖的念頭浮現在她的腦海中,她尖叫一聲,抓著自己的頭髮,快被自己的想像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