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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滄海桑田後的久別重逢,彷彿他們相識已經不止一
世。她理解老飯所有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嗜好,並且百
分之一百地接納。旁人眼中老飯的那些毛病和缺點,
在她眼中全都是可以坦然接納的,她彷彿已經習慣了
許多許多年。我從沒見過一對新婚的小夫妻可以和睦
到那樣的地步,簡直比那些舉案齊眉一甲子的老夫妻
還要默契祥和。她簡直就是命中註定要來給他當妻子
的。
那個酷似蔣雯麗的女孩子來自湘西……
他們倆後來的故事,我無緣得知,也不是太想知
道。願促黠的上天能開恩,賜予他們一段長長的、風
平浪靜的歲月,直到生命的盡頭。
2008 年後,我再也沒了老飯的訊息,他是鐵定
會在藏地耗盡餘生的人,當下應該還流連在拉薩吧,
或者已經帶著他的愛人成功橫穿了羌塘,就像百年前
的西原和陳渠珍那樣,相濡以沫在藏北雪原。
我一直想問他再借一次《欲經》,聽他和我講大
衛&iddot;尼爾或者更頓群培……聽他跟我講講《艽野塵
夢》,但造化弄人,不知是否還有緣再聚。
不知道老飯後來是否還去大昭寺廣場睡過覺,不
知道他那個小媳婦是否也裹上睡袋,依偎在他的禿頂
旁。就像一個世紀前的羌塘雪原上,生死與共萬裡相
隨的西原一樣。
人性艽野上的過客
在我粗陋的認知中,風起雲湧的大時代,蠅營狗
苟的小時代,皆為艽野。世俗的歡愉、曇花一樣的世
事更迭襯出艽野的荒遼,讓人徒然興嘆,也讓人莫名
其妙地生起些希望。
我們都是跋涉在人性艽野上的過客。艽野不只是
羌塘,鳳凰也不是鳳凰。人性也不是在世俗生活中個
體顯性呈現得那麼簡單明瞭,可以一言概之的。但總
有些東西是累世劫不變的,亙古長生的。這種東西有
時候會化名為愛情、忠誠、真情,有時候被人喚作真
理或信仰,有時候也被解構成其他的名詞。它被不同
國度、不同時代、不同民族、不同文明、不同文化背
景的有情眾生頂禮膜拜或遺棄又撿起。天上或者泥土
中,被追捧或被踐踏,人性中潔白的光澤總是披覆在
它的身上,它無垢無淨、不增不減,彌散著撫慰心靈
的力量。
我們都是跋涉在人性艽野上的過客,苦集滅道,
慈悲喜捨。有人睜開眼,有人固執地閉著眼。
緊閉著眼的人說:&ldo;怕什麼艽野荒涼,怕什麼塵
夢如煙,你我人人都會是鳳凰。管他本善本惡,這一
世不是,總有一世會是鳳凰。&rdo;
眯著眼的人說:&ldo;西原,西原,你會涅在時代更
迭的夾縫中,反反覆覆不停涅。時時常示人,世人常
不識。&rdo;
睜開雙眼的人說……睜開眼的人什麼也沒說,只
是面朝艽野塵夢處浮起一個微笑。
[ 後記/陪我到可可西里去看海]
誰說月亮上不曾有青草
誰說可可西里沒有海
誰說太平洋底燃不起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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