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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攤在許知言跟前的緊急奏摺，正是報的北疆軍情愜。

慕容雪親自送了燕窩雪梨湯過來，見許知言出神，問道：&ldo;知言，怎麼了？&rdo;

許知言扶著額，低低道：&ldo;沒什麼。蕭尋……恐怕完了！&rdo;

慕容雪一驚，忙去看奏摺時，神色也是一緊，隨即笑道：&ldo;父親竟刻意讓了條路給閔東的狄兵去對付蕭尋……蕭尋幾場小勝後領兵冒進，漸入閔西腹地，天時地利人和一樣不佔，在梁渠山大敗，本就險之又險，再有閔東三萬騎兵從後包抄，只怕蜀國真得預備給太子收屍了！不過這事兒，好像對咱們沒什麼壞處。錐&rdo;

許知言點頭，&ldo;不錯，蕭曠是個人才，但他那幾個皇子，獨蕭尋是從小當作繼承者細心培養的。論心機，論才識，遠勝於他那些弟弟。這些年蜀國越發強盛，已呈尾大不掉之勢。若繼位君主再是個厲害人物，一旦再起風雲，對吳國極為不利。&rdo;

慕容雪為他斟了一盅湯，微笑道：&ldo;再怎麼厲害，我瞧著未必便比你強。治國平天下，靠的是經天緯地之才，而不是一腔熱血的匹夫之勇。他身為太子，本不該親赴險地，把自己置於不測之境。&rdo;

&ldo;本不該……&rdo;許知言玩味地說著這三個字，&ldo;這天底下，太多的人做了本不該做的事。&rdo;

慕容雪靜默片刻，輕聲道：&ldo;歡顏姐姐的事，大約也刺激到他了吧？聽聞九月底閔西危機解除，蜀國國主察覺有些不對，兩次急詔他回去，他都不肯，一直留在了戰場。真沒想到，蕭尋那樣的人，也有沉不下心的時候。&rdo;

許知言撫著銀盅，低嘆道：&ldo;這時候沉不下心……真的會要命。&rdo;

慕容雪微笑，上前為他揉捏著肩膀，問道：&ldo;聽聞蕭曠曾遞上密摺，請吳國發兵相援，給你壓著了？如此才好呢，當日應他出兵相助的，是章後和老八，可不是咱們！&rdo;

許知言淡淡而笑，將盅內雪梨湯一匙一匙地喝著，說道：&ldo;今天的湯好像比以往的香甜了些。&rdo;

慕容雪笑道：&ldo;你上回說甜膩了，我想著得改改方子，就去問了歡顏姐姐，添了幾味藥，又減了幾味藥，試了好幾回，喝著慡口，才讓人做來給你喝的。歡顏姐姐說，常喝可以健脾潤燥，益氣補中。&rdo;

許知言問：&ldo;你今天有去看她？&rdo;

慕容雪道：&ldo;有陪著顏兒過去探了一回，這湯也有送一份過去，讓她陪了顏兒一起喝，也好養養身子。話說，這些日子她雖不發燒了，怎麼瞧著更清瘦了？終日裡還是無精打採，跟個木頭似的一直發著呆……&rdo;

許知言眸光微沉，卻淺笑道：&ldo;她原便有些呆。其實上天有時候很公平。比如，它給我富貴權勢，卻讓我自幼喪母失明；再比如，它給歡顏醫術方面超凡的領悟力，卻讓她為人處世上欠缺了些。這天下，從無十全十美之事，更無十全十美之人。&rdo;

慕容雪看著她端雅秀逸的夫婿，不覺微一失神。

許知言卻已握住她的手，喚道：&ldo;阿雪。&rdo;

慕容雪回過神，忙笑道：&ldo;怎麼了？&rdo;

許知言沉吟著，到底說道：&ldo;恐怕歡顏得在宮裡久住了。她雖年長你兩歲，但從不喜歡研究權謀機變之道。除了她的醫術和親友，她也從不關心別的事。簡簡單單的人，呆哪裡都不會妨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