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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平日裡皇帝太過聽信縱容,讓他生出了惡膽,荒謬至極。
皇帝目光閃爍,冷哼一聲:「依朕看,你處置幾個主要的就行了。」
「此事既然是那群太監伺候不周,與李總管自然也脫不了幹係,」蕭燁話說得難聽,「皇祖父如此偏袒,聽信閹人,長此以往,恐怕有礙社稷。」
事實上已經有礙了。
他在民間那些年,百姓之中,誰不會偷偷罵一句昏君。
蕭燁眼神晦暗,面色不愉,而皇帝被他直勾勾地盯著,一時竟有些窘迫之感。
他何嘗不知道自己不該過於寵信宦官?但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局面已經形成,他就算想改,也是有心無力。
何況……何況他已至晚年,總盼著享樂舒心,於政事上,是真的不想操勞。
對他來說,現在唯一的大事,就是玄天台。
皇帝思緒混亂,面上漸漸有些掛不住,心煩意亂之下,突地生出些慍怒來:「放肆!朕看你是越來越大膽了!」
皇帝這一聲呵斥可謂是中氣十足,立在門外的宦官都聽見了,連忙豎起耳朵,打算等偷聽完回去匯報給九千歲。
蕭燁卻垂下眼皮,平靜道:「皇祖父息怒,孫兒這就伺候您歇息。」
皇帝胸口起伏不定,大口喘著粗氣,蕭燁伸手扶他,讓他平躺在龍榻上。
皇帝靜了幾息,又開口道:「明日李玉韜去找你要人,你放了便是。」
蕭燁動作一頓,眉心皺起。
「朕留他們有用。」皇帝面色不善地看他一眼,理直氣壯道,「等朕的事了了,隨便你怎麼樣。」
愛殺不殺,一群太監罷了,到時候他可不心疼。
蕭燁問:「皇祖父留他們幹什麼用?」
皇帝不打算告訴他:「這不關你的事。」
蕭燁沉默。
皇帝已經閉上眼睛,做出一副準備入睡的模樣。蕭燁便也不好再追問什麼,起身走到一邊,把殿中的明燭熄了,只留角落一盞昏黃的燈。
他在房中的矮榻上歇息,等到後半夜的時候,他沒什麼睡意,索性起身,坐在角落裡,借著昏黃的燭,拿起一本書翻看。
這裡是皇帝的起居室,殿中除了床榻,還擺放了一張不大不小的案幾,上面堆著些書冊、奏摺。蕭燁掃過去一眼,被案上一角放置的明黃捲軸吸引了注意力。
這般光明正大地放在這裡,想來也不是什麼機密要旨。
蕭燁沒有猶豫,徑直伸手,把那道聖旨拿了起來。
隨著捲軸在眼前徐徐展開,一道沒有加蓋璽印的聖旨呈現在眼前。
蕭燁一目十行地掃過,卻突地眉心一跳。
——這是一道立後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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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矇矇亮的時候,顏芷就由書圓服侍著起身梳妝了。
今日輪到她去侍疾,她得趕緊去乾元殿接替皇太孫。皇帝臥病在床,這方面她得積極些,不能惹皇帝生氣。
顏芷坐在梳妝鏡前,左右端詳了一番自己的髮髻,對書圓道:「打扮得素淡一些吧。」
書圓應諾,一雙巧手之下,很快就給她妝點好了。
顏芷用過早膳,便坐了步輦往乾元殿去。
只是才剛走到寢殿外頭,就看見外面立著的宦官們皆是一番戰戰兢兢,誠惶誠恐的樣子。
顏芷正感覺到疑惑,就聽見啪地一聲,殿中有什麼瓷器被摔碎了。
一個小內官瑟瑟發抖地走到顏芷身邊,行禮道:「榮國夫人安,夫人不如先到側殿休息,眼下皇太孫還在內殿,似乎、似乎……」
似乎與陛下吵起來了。
小內官話沒說完,殿中就傳來皇帝的發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