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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嘻笑著把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周身散發的氣場人佟語聲非常不舒服:「我是書書的好朋友啊。」
佟語聲有些狐疑地看向溫言書,那人全身緊繃著,點頭,小聲而顫抖著地說:「對……」
佟語聲覺得不對勁,想要問些什麼,卻發現隨身帶著的氧氣快要吸完了。
他有些焦慮地低頭拍了拍罐子,溫言書見狀,立刻強顏歡笑道:「你快回去吧,我真沒事。」
說罷還主動搭上了男生的肩膀。
佟語聲一開始缺氧就無法精力集中,為了不給人添麻煩,他覺得腦袋開始發懵,就只是慌張地點點頭,讓吳橋一把自己往家送了。
都是自顧不暇的人罷了。
開學的這一次報導之後,佟語聲又是將近一個月不能回班。
他的病情再一次惡化,時常突然僵直無法動彈,一個起身或是大動作就能導致暈厥。
他無數次倒在床邊,倒在客廳裡,倒在書桌前,他的周圍必須二十四小時有人陪護,以確保可以得到及時的救助。
每一次僵直暈厥都很危險,好幾次醫生都說,緩過來是幸運,緩不過來人可能就沒了。
每當他難受得崩潰,吳橋一就會拿這句話安慰他:「你看,你緩過來這麼多次,還有誰比你的運氣更好呢?」
吳橋一的安慰確實可以短暫麻痺他的痛苦,他在自己耳邊的讀書聲,可以讓他不那麼艱難地墜入夢裡,驚厥後的夜裡只要及時抓住他的手,一遍一遍被撫著頭髮,錯亂的心跳也就能慢慢平息下來。
但他在掛曆上畫的叉越發潦草煩躁,他從五十多天等到一百多多天,從春夏等到秋冬,從高一等到了高二。
看著整整幾面的叉,佟語聲無數次感覺到了洩氣,後來吳橋一乾脆沒收了他的掛曆,不讓他再數著過日子了。
第二天早上,他就看著吳橋一把那畫滿叉的掛曆裁成一張一張的小紙,摞在桌面上,捻成一個一個千紙鶴。
從北京回來的那天,吳橋一就加快了疊千紙鶴的速度,很快就疊滿了好幾個塑膠袋。
吳橋一把那些千紙鶴每十個串成一串,有彩紙疊的、草稿紙疊的、日曆紙疊的,掛在房頂上,掛在窗戶邊,掛在蚊帳頂……
疊了七八百個,吳橋一的藝術審美依舊沒有提升,甚至因為趕工把千紙鶴疊得宛如一隻只肥鴨子。
佟語聲看著愈發增多的紙鶴,忽然有些焦慮。
他放下正在唰唰動著的筆,轉頭問吳橋一:「疊了多少了?」
吳橋一算了算,說:「九百五十六個了。」
佟語聲一聽,緊張地嚥了口口水,說:「你別疊了。」
吳橋一有些疑惑:「為什麼?」
佟語聲不知道怎麼解釋,只看著那一疊作廢的日曆,難受得很——
一千隻千紙鶴都快疊完了,肺源的事情還遙遙無期,要是疊好了一千隻自己還沒等到手術,那他一切迷信的小幻想都會徹底坍塌。
那自己就似乎真的沒救了。
「那我疊到九百九十九隻就不疊了。」見他不出聲,吳橋一就輕聲說,「這樣的話,如果你突然手術,第一千隻也可以立刻趕過來保佑你。」
佟語聲看著他繼續埋頭去疊紙的動作,眼眶又開始不爭氣地灼燒起來。
時間渾渾噩噩又艱難地流逝,扎紮實實的度日如年讓佟語聲痛苦萬分。
除了老謝偶爾會來家訪、給他補補課之外,最常來探望他的還有程諾。
早在幾個月之前,程諾就告訴他,佟語聲寫的《黑玫瑰》在網站上反響很大,之前的幾本也隨之火爆起來,佟語聲沒有機會上網,完全不清楚所謂的「火爆」是什麼概念。
直到程諾帶著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