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異化(第1/3 頁)
培育室。
樂天縮在櫃子裡不敢出聲,黑暗封閉的環境讓他想起了蛋裡的最後時光,寒冷、孤獨、不安,是哥哥的聲音喚醒了他,哥哥將蛋推下進溫水,哥哥的動靜讓他不再孤單,讓他拼著最後的力氣掙扎出了初始的黑暗,得以看到世界。
耳邊同伴的聒噪聲已經低弱下去,變成一聲間一聲斷續的哀鳴。那種痛他感同身受,在蛋中那種無休無止的飢餓感此時在腸胃裡灼燒,病態的高熱席捲全身,血液在體內奔湧,關節發出咯咯的聲響,極度渴求能量卻得不到外界絲毫的補充。於是僅剩的自我開始燃燒,從內部擠壓出可憐的能量,彷彿沙漠中飢渴到了極點的人仰面張嘴接著一隻喝空的碗,等那不知何時能凝結起的水滴順著碗沿落入乾裂的嘴中。
他不知道身體突然渴求這麼多能量做什麼,但傳承的本能讓他感覺到強烈的危機。化形期才能勉強承受的過量催化劑在體內奔騰,逼迫著這群小鳥脆弱的極限。
研究員的腳步在他藏身的櫃子旁來來去去,金屬器械和容器冰冷的碰撞聲在他聽來非常可怖。
他忍著疼不敢做聲,哥哥讓他躲起來,那隻黑烏鴉把這個櫃子讓給了他,他卻很長時間沒有聽見任意這兩者任意一者的聲音了。對他重要的人都不知道去了哪裡。他憋著眼淚把腦袋努力埋在短短的翅膀下。
哥哥你在哪裡呀。快回來呀,回來吧。
腳步聲又近了。
“奇怪……”研究員用力拉了下金屬櫃門,“櫃子卡住了。”
“消毒劑不在那個櫃子裡,你往左邊那個櫃子找找看。”同伴忙碌中提醒他。
研究員哦了一聲,把手上沾到的髒東西在罩袍上擦了擦。走到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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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到冰冷的刀鋒就在他的腦袋附近比劃。他身體很疼,腦袋更疼。身體上的一些傷是反抗抓捕時留下的,他的力氣在一眾小鳥中不算最出眾,至少比不過^形目的雪牙,可他出手非常果斷精確,那兩個抓他的研究員被他劃傷了臉和脖子,罩袍的上半部分也被撕開了,因此他得以看見了平日隱藏在罩袍下的詭異生物。
他們也生著翼狀結構,但是雙翼長著突起的骨節和尖銳的爪子,那對翼上覆蓋的不是絨羽,而是一層長毛的翼膜。沒了罩袍的遮擋,奇怪的臉上紅色的雙眼顯得更為攝人,嚇得看到的小鳥連叫聲都驟停了。
至少印證了他的猜測,他們和這些研究員根本屬於不同的物種,絕對不會是雪牙口中的“父子”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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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這些研究員花時間把他們餵養到現在,卻忽然在今天要取大家性命是什麼原因。他想起白樂遊,他沒有看到對方在推車裡離開培育室的情形,只在內心想了下對方毫無生氣地倒在某個角落的樣子,內心極為難受地翻騰起來。
他沒有保護好他。
如果是白教官在這裡,一定能保護他們所有人。
對了,白教官為什麼沒有來?為什麼會承諾了保護他們卻食言?
哪怕能救一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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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開。都滾。
研究員驚詫地把手術刀扔在了托盤上。
原本特殊合金製作的刀刃彷彿被超高溫融化了一般,薄薄的刀刃已經變成了毫無殺傷力的麻花,圓角整齊弧度柔和,完全無法傷人。
研究員抬頭看下螢幕上的顱骨成像和波形圖,趕緊把同伴叫了過來。
原本毫無把握的實驗,以為能有一例成功都是撞大運。沒想到化形都沒有度過的小鳥,似乎覺醒了成年體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