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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回去。”
“欸?!”她嚇了一跳,高亢嚷道:“我……我……不必,我……自己回去!”
他不由分說,攫住她慌張揮動的手,扯了就走。
“主任!”韓惟淑一聲驚呼。
音樂科主任呵呵笑回視她求救的眼神。他甚至沒跟主任說聲再見!韓惟淑慌亂的腦海突然注意到。
她被強迫以小跑步的步伐在偌大的停車場穿梭,呼嘯耳際的北風、冰冷提醒她口袋內未來得及戴上的毛帽,幸好,這強迫式的疾步運動增加了體內的熱能;她喘急呼吸,短促的熱息幻化成片片白茫,宛如她置身團團迷霧中。
是呀,前路茫茫,她已經失去方向……
頓然,牽引的力量煞住,她斂神上望,四目相對,迷濛的眸對上泛著深不可測黑潮的瞳,目光膠著難分……
“哈啾!”不適時的,韓惟淑打了一個噴嚏。
她連忙伸手摀住口鼻,難為情地低首,想伸手掏出手帕,這才發覺她的另一隻手還握在他手裡,臉紅地抽回手,慌亂伸入口袋中尋找──
“拿去。”一方藍白格紋的男士手帕遞到眼前。
她猶豫接過,細聲道了謝,粉紅的鼻尖皺了皺,再打了一個秀氣的噴嚏。
“唔,對不起。”手帕下只聽到含糊的咕噥聲。
阮滄日眼神波動,反身開了車門:“你先進去。”
他替她關好車門,繞過車前,彎身坐入駕駛座,發動引擎後,立即將暖氣調到極限。
溫暖的熱氣源源輸送,韓惟淑抬手,驟然發覺手中還拿著他的手帕。本想還給人家,一想又覺得不妥,為難片刻,她將手帕塞進外套口袋。她在出風口前,互相摩擦了下僵冷的手指,欠身脫下累贅的外衣。
他一言不發等待著,直到她安置好,才驅動車,駛離機場。
刻意不讓自己已經混亂不已的思緒愈形混亂,她強迫自己望著窗外快速後退的景象,保持腦中空白;下了高速公路,她考慮地咬著下唇,終於決定,開口道:
“這裡,我可以自己搭車回家了,請你隨便找個地方讓我下車。”
“今天溫度很低。”
她偏著頭,等待下文,半晌才意會他無意再說下去。
天氣冷沒關係呀──她輕輕揪眉,吶吶說:
“我有帽子、圍巾、手套,還有……”在口袋深處她摸到一個塑膠薄袋,啊,她自己都忘了,還有這東西,她獻寶掏出:“還有一個暖暖包。”
他微側著臉,濃眉高低扭曲幾下,忽然哈哈笑了:
“我不知道你這麼怕冷!”挑高的眉望了望那塑膠包。“那東西有什麼作用?”
她無助傻眼。沒有辦法,這是他第一次對她笑,當然她不期待、也不認為這樣的笑有何意義,她訓誡自己;但第一次耶,心頭仍激起陣陣漣漪。
阮滄日看了眼前頭路況,側眼觀察不作聲的她。“怎麼?”
“沒。”她欲蓋彌彰地大聲說:“那個……不,這個,這個是暖暖包。”
剛才自己好象已經說過了?
她快速接續道,認真讀著包裝上的說明的模樣令人發噱:“這是從日本來的東西,只要撕開外面的包封,讓它接觸空氣,就會自動發熱;上面說可以持續四十六度高溫二十四小時。”一口氣喋喋不休地報告完畢,氣都快喘不過來了。
他又朝她睨了眼,情緒頗佳地哼起音樂;戛然停住的她,腦中一片白,迷惑……韓惟淑眨眨眼,霧愈來愈濃了,她有些害怕、有些恐懼──
我們之間沒有結束,一切正要開始!
不期然,這兩句話又躍上心頭,她已分不清現實與夢幻,碰碰的心跳聲震耳,她想她無法負荷過多的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