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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進屋落座。這回羅飛首先開口詢問:“昨天那個死者的鑑定報告出來了吧?”
張雨點頭道:“我就是為這事來的。”
羅飛凝起精神:“快說吧,什麼情況?”
張雨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吐出三個字來:“狂犬病!”
狂犬病?羅飛心中一驚。他雖然不是學醫的,但對這病也早有耳聞。即便是當今醫學發達的年代,狂犬病仍然是不治之症,只要病毒入侵,患者便絕無生還的可能。
“其實在押人員得狂犬病死了也不算什麼大事吧?看守所裡又沒有野狗,這責任肯定在死者自身。”張雨用探詢的目光看著羅飛,又道,“但是看守所那邊好像在隱瞞什麼。連魯局長也親自打電話過來,囑咐我這事不要出去亂說。”
羅飛的表情漸漸凝重,半晌之後才道:“這事的確得瞞住,萬一鬧開了可不得了!”
張雨往前探著身子,擔憂地追問:“到底怎麼了?”
“除了死者之外,還有四名在押人員也有同樣的症狀。”羅飛頓了頓,隨後又加重語氣說道,“另外還有二十多號人被他們咬傷了。”
張雨瞪大了眼睛,忙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羅飛在心中一合計,回答說:“四天前。”
“那可壞了!”張雨重重地拍了下大腿,“被狂犬病毒感染者咬傷,必須在二十四小時之內注射抗體!現在已經過去了四天,這些人恐怕,恐怕……”
對那殘酷的現實張雨不忍直言,但羅飛早已心中瞭然。那二十多人多半也會成為狂犬病人,而這正是白亞星給他們下達的死刑判決。
張雨還在喃喃嘮叨:“難怪要瞞住!這事要是捅出去,龍州公安系統恐怕要來一次大地震呢。”
看守所直屬公安局,而在押犯人又與刑警隊脫不開干係,若要追究這起事件的責任,從魯局長往下,包括薛所長和羅飛,所有這些人一個都跑不了。羅飛當然知道此事的嚴重性,他沉著聲音向張雨諮詢道:“你給我講講狂犬病的特徵,主要是發病過程這一塊。”
“狂犬病毒一般是透過面板或者黏膜的破損處入侵人體。感染者的臨床表現可分為四個時期:首先是潛伏期,一般是二十到九十天的樣子,在潛伏期感染者沒有任何症狀,但他的體內已經攜帶有大量的狂犬病毒;第二個階段叫前驅期,這時感染者開始出現一些不適反應,比如說低熱、頭疼、疲倦等等,同時他的精神上也會有一些變化,煩躁、失眠,對聲、光、風等刺激很敏感,這個階段會持續二到四天;再接下來就是興奮期,感染者變得高度興奮,恐水、怕風,會表現出極度恐懼的表情,有時候病人的面部神經被病毒侵蝕嚴重,也會呈現怪異的‘鬼臉’。恐水是這個階段最主要的特徵,感染者即便渴極了也不敢喝水,見水、飲水甚至提及飲水就可以引起咽喉肌嚴重痙攣,但病人神志基本清楚,少數也有精神失常。本期會持續一至三天,也是感染者較多死亡的階段;如果病人能夠渡過興奮期僥倖存活,接下來他就會進入昏迷期,本期感染者深度昏迷,最終死於呼吸系統衰竭。”
羅飛認真聽完,暗自分析:這麼看來,朱健在事發前已經進入了前驅期,事發後則進入興奮期並且死於禁閉室,另外四人中那個不肯出號房放風的傢伙應該也進入了前驅期,其他三人則處於潛伏期。這其中隱藏著一個關鍵性的問題,他必須要再次確認一下。
“潛伏期的感染者咬人也會傳播病毒嗎?”
“是的。”張雨無奈地攤攤手,徹底澆滅了控制局面的最後一絲希望,“要想阻止病毒的傳播,必須在二十四小時之內給被咬者注射抗體疫苗。可惜,現在已經太晚了。”
羅飛捏著下巴頦,暗自懊惱:其實在事發前朱健已經顯示出一些狂犬病人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