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第2/5 頁)
他點了點頭,“差不多了,這就回吧。”
小嬋見到她平安歸來十分高興,忙前忙後地替她四處張羅,還端了一碗桃湯來。
說這是王道容特地吩咐廚下給她煮的。
慕朝遊很不習慣桃湯這奇異而古怪的味道,小嬋卻催促著說,“這可是驅邪避祟的,娘子快快飲了吧。”
一邊又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根麈尾,在她身上亂打,“可不能帶回來什麼髒東西。”
小嬋在一邊虎視眈眈,慕朝遊只好硬著頭皮,英勇就義般地將這一碗桃湯一飲而盡。
本以為折磨就到此為止了,孰料小嬋又不知道從哪裡抱出一疊乾淨的衣裙叫她換上,又說是王道容替她準備的。
慕朝遊提起自己髒兮兮的袖口,這個她倒是反駁不了,只好又乖乖地去淨室洗了個澡換上乾淨的衣裙。
襦裙的布料落在肌膚上輕如蟬翼,一寸一寸貼合著身體曲線,寬窄放量合宜。顯然是對她身圍極為了解。
她洗了頭髮,坐下廊下晾頭髮。
小嬋替她端來晡食,慕朝遊隨意掃了一眼,都是她喜歡的菜色,忍不住問,“又是郎君的囑咐?”
小嬋眉飛色舞地說:“是郎君特地吩咐廚下做的,娘子,郎君多在乎你啊。”
慕朝遊沒有吭聲。
小嬋一直將她視作王道容養在私宅的情人,府內女婢也大多這麼以為。
穿衣吃飯,王道容幾乎一手包辦了她的衣食住宿。衣裳是一季四套,照時令分了不同的顏色。
譬如春便穿麴塵,乃轉穠翠、桃紅、杏子紅,夏便穿荷白、玉色、紅白作配。
顏色也都是王道容親自搭配好的。
除此之外,她屋裡用的薰香,隨四季變化的瓶插也都是他一一打點過的。
慕朝遊總覺得王道容像是她小時候拿芭比娃娃玩過家家一樣,也把她當成了個大號的玩具。
她生活中大大小小的瑣碎,事無鉅細,都經過他的眼和手,他將她的衣食住行,井井有條地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她舀了一口鮮魚羹,默默地吃著,不知道要如何像小嬋解釋。
王道容的溫柔是飲鴆止渴的穿腸毒藥。
月光曬在
王道容的髮尾,王道容正安靜地坐在丹房裡,捧著一卷書軸在讀。
雪白的長袍如花瓣般逶迤鋪展在榻上,四周燈火通明,數十隻連枝燈高高低低,錯列陳設,將室內照得恍若白晝。
身後伺候著的僕役女婢們都輕手輕腳的,不敢發出丁點動靜。
他們都知道郎君平日裡有幾樣愛好。
一是香,二是樂,三是道。
這間丹房也作制香用。
平日裡說沒什麼大事,王道容常常在丹房裡一泡一整天。
至於司靈監的差事,打個卡就行,總是待在官署裡還要被人笑話是俗物呢。名師們哪有幹實事的呢。
而自從慕娘子到來之後,郎君在丹房裡泡著的時間就更久了,常常一待就是一整天。
用的制香的材料也越來越古怪,碗裡盛放的紅豔豔的像人血,小香臼裡搗著的森白森白的細粉,無色無味,也不知是什麼東西。
有時走出來身上帶血,髮絲間還有淡淡的腐臭。
曾經有僕役看到過有草蓆裹著的屍身被抬出來,屍骸不是腐爛久了,就是缺胳膊斷腿。
世家大族的這些人每日不事生產,無所事事,心裡變態得也多,多多少少都有些不為人知的怪癖。
郎君平日性子淡對待下人很溫和,既不愛吃什麼人,又不愛逼人吃人,王羨和王道容這兩父子已經算是十分寬厚的主家了。
所以王家的下人們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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