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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她,三年了,我經常做一個夢,夢見止安像一隻鳥一樣,在大雨裡不知道往哪飛,搖搖欲墜的,我真害怕,拼命想喊她,可是張開嘴,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紀廷沉默,太多不開心的往事隔在中間,他甚至不知道止安是不是希望見到止怡。
“你別忘了,她畢竟是我的親妹妹,紀廷,你不能不讓我見她。”
這樣也好,也許事情終究得有個了斷,不管止安怎麼想,放不開過去的事情,她永遠不快樂。
“你跟我來。”他拉著止怡站起來,卻看到捧著碗筷的徐淑雲站在廚房門口,一臉擔憂地看著他們,像是想說什麼,但還是什麼都沒說。
從他的住處到莫鬱華的房間只需下樓走幾步便到,止怡眼睛不方便,他不能走得太快,可說不清為什麼,一顆心是不由自主地狂跳。
莫鬱華的房間門是開著的,裡面除了坐在床頭看書的她之外,空無一人,唯一的一張椅子旁,零亂的菸灰,最後的半截菸頭,還有淡淡的餘煙。
紀廷鬆開牽著止怡的手,這是怎麼樣的一種感覺呢?像是在夢中,他最害怕的一幕終於出現,那感覺竟然是熟悉。不知多少個在一起的日子,他清醒的時候、熟睡的時候擁著她,沒有一刻不覺得自己是幸福的,太知道自己是幸福的其實很可悲,因為真正坦然的幸福應該是混若未覺的,只在眼角,只在唇邊,不經意地微笑,覺得這樣真好,也不需爭那一朝一夕,一輩子太長。而他的幸福他太瞭然於心,每一天都那麼寶貴,把這一秒緊緊抓住,只怕著下一秒會失去,這幸福也淒涼。
“她走了。”莫鬱華看著他說。
“她走了?是不是止安走了?紀廷,你說呀,我們去找她,你跟我去把她找回來。”止怡眼眶頓紅,眼看就在眼前,但偏偏又錯過。
紀廷無動於衷,他只是問莫鬱華,“她說了什麼?”
莫鬱華忽然為他這平靜而感到不安,於是她沉默。
“告訴我好嗎,她有沒有說過什麼?”
“她坐在這裡點了三支菸,準備離開的時候問了我一個很奇怪的問題,她問,世界上有沒有永不沉沒的島嶼。”
紀廷聞言,低頭良久。
止怡問:“為什麼不去找她?”
紀廷朝止怡微笑,“她問世界上有沒有永不沉沒的島嶼,可是她從來沒有相信過,又怎麼會有?”
紀廷送走了媽媽和止怡,她們臨走前都用擔心的眼神看他,他說,“我很好,沒事,真的沒事。”
就像做了一場夢,不管你夢醒後如何嗟嘆,都沒有辦法把美夢延續,或把噩夢改寫,你只能在現實中繼續若無其事地生活。
止怡回到家的那個晚上給他打電話,“我好像把事情變糟了,也許我一開始就不該去。”
“不關你的事,別想太多。”
他不是安慰止怡,他和止安,就像在一個巨大的七彩泡沫裡,四周光影流轉,甜蜜得虛幻,經不起誰輕輕的一戳。就算止怡沒有出現,他的夢也遲早粉碎。
他用了整個的少年時代來希翼她,等待她,找尋她,可她只給了他三支菸的時間。
第十七章燃燒微弱的等待(3)
一個星期後,莫鬱華不顧科室主任的反對,執意請假前往上海,臨行的時候,紀廷問她,“值得嗎?”
莫鬱華說:“也許不值得,但我沒考慮過。”
她銷假返回醫院已經是三個月之後,實習已到尾聲,關於誰去誰留的問題正式提到了檯面上,以紀廷的一貫表現和莫鬱華關鍵時期的長假而論,答案大家都已心知肚明。醫院方面已經正式跟紀廷的母校聯絡簽約的事宜,一切只等紀廷回學校辦好最後的論文答辯及畢業手續,便可籤就業協議。袁教授也親自找莫鬱華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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