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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緩的略帶濕潤的口氣擦過耳根，伴著一陣熟悉的笑。小夏!袁北幾乎要驚跳起來!可肩膀和脖子卻被人給牢牢按住一樣，分毫動彈不得。

&ldo;小夏?是你麼?&rdo;怕驚擾了在客廳裡的媽媽，他只得用耳語般的聲音問&ldo;她&rdo;。一顆心直懸到了嗓子眼。

&ldo;嘻嘻&rdo;背後的&ldo;人&rdo;不說話，只是笑。他和小夏從初中開始同學，她的笑聲他怎麼會聽不出來?

&ldo;小夏，你換個時間找我好嗎?&rdo;袁北又問。說話的時候感覺臉上被人拍了拍，柔軟的觸感，像女孩子的手。

&ldo;我不想嚇到媽媽。&rdo;身後依舊沒有反應，他只好大著膽子繼續說。這句話一說完，他身後的&ldo;小夏&rdo;突然沉默了，不再笑，也不再往他脖子上吹氣。片刻，袁北就覺得脖子和肩膀上的壓力一下子消失了。

暫時走了嗎?袁北往後望去，卻見媽媽正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他。&ldo;還沒煮好?&rdo;

&ldo;哦，好了好了。&rdo;他一面應道，一面把早已煮好的麵條分成兩碗。又刻意地往給媽媽的那碗麵裡多撥了些蛋。

&ldo;北北，媽媽覺得你這兩天好像有什麼心事啊。&rdo;祁林挑了挑碗裡的面，沒吃。

&ldo;啊?沒有!&rdo;袁北矢口否認，眼睛一轉扯開了話題，&ldo;媽媽你吃啊!每天吃那麼點東西難怪這麼瘦!&rdo;

&ldo;是嗎?我現在很瘦嗎?&rdo;聽了他的話，祁林下意識地摸了把臉，坐直了身子朝牆上的鏡子望去。袁北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他家的鏡子是茶色的，那種昏黃的顏色襯得鏡子裡媽媽的臉更加枯瘦，而那隻撫在臉上的手就像是包了層人皮的枯枝。

&ldo;好像是瘦了些啊，我要多吃點才行。&rdo;祁林直愣愣地盯著鏡子裡的自己，自言自語一般喃喃。

袁北看著這樣子的媽媽，心裡說不出的彆扭，也不知是為了她的話還是別的。想也沒想又往媽媽碗裡撥了塊蛋，繼續勸道：&ldo;媽媽快吃吧，一會全涼了。&rdo;

祁林這才收回目光，把注意力轉移到碗裡。她看了看袁北已經報銷掉一半的麵條，又看了看自己碗裡堆得滿滿的面和蛋，似乎有些沒有食慾，夾起一筷子麵條卻總也不往嘴裡送。直到兒子再次催促，才很勉強地把那一筷子食物塞進嘴裡。

袁北在一旁看著越發覺得不對勁，媽媽平時吃飯很快的，這個樣子難道是病了?可還不等他問出口，祁林就&ldo;蹭&rdo;地站了起來，捂著嘴跌跌撞撞地直奔廁所。袁北嚇了一跳，急忙緊跟上去。

祁林幾乎是剛剛衝到水池邊就不可抑止地嘔吐起來，袁北不敢怠慢，連忙又是打水又是遞毛巾的在一旁伺候。祁林的嘔吐來得極猛，將那一口麵條盡數噴出後，一股帶著胃液酸臭的物質緊跟著從她嘴裡噴出。

袁北一邊撫著媽媽的脊背，一邊想著一會說什麼也要拉媽媽去醫院好好檢查檢查。爸爸死後，是媽媽又當爹又當孃的將他拉扯大的，他實在無法想像失去媽媽的情景。

就在他閃神的這麼一瞬，祁林突然站不住似的，身子往旁邊一歪眼看著就要倒下去。袁北眼明手快從後邊架住了她。可就是這麼一架一扶，他心裡更是吃驚：媽媽果然是瘦得只剩一把骨頭了，他在媽媽胳膊下這麼一架，雙臂居然被硌得直疼!媽媽病得這麼厲害，他這個當兒子的卻到現在才發現。

&ldo;媽媽，你現在怎麼樣了?&rdo;袁北小心地問了一句，卻發現媽媽毫無反應。暈過去了嗎?他趕緊將媽媽半抱半攙扶到客廳沙發上。替她搽乾淨了嘴角後又從臥室裡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