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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被計程車搶過,很怕,而且,現在天都暗了,你能載我下山嗎?”
“抱歉。”他想也沒想就拒絕。
他收回先前對她生出的那一點點好感。這種想要製造機會接近他,或是乘機再遊說的伎倆,他領教得夠多了,不會再因一時的心軟,為自己帶來麻煩。
雷家安沒想到他竟如此沒風度,什麼法國琉璃大師,根本就是從未開化的第三世界回來的。她看看傳真機,再看看他,最後吸足一口氣,說:“沒關係,我走路下山。”
“慢走,不送。”他沒把她的話當真,只當她虛張聲勢,博取同情。從山上開車到平地,最快也要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壓根兒不信她穿著那雙高跟鞋有辦法走到山下。
雷家安氣得差點咬碎兩顆臼齒。“再、見!”那轉身的氣勢,猶如荊軻刺秦王臨行前的壯烈激昂,她眼中冒著怒火,姿態是驕傲的,讓人幾乎要相信她的決心。
他不自覺地伸手拿起擱在桌面上的名片,細細端詳。“雷家安……”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自他的唇角揚起。
相較於一開始的滿口官腔與吹捧,他反倒欣賞她剛剛表現出的骨氣,如果,不是作戲的話……
十五分鐘過去,出乎婁南軒預料,雷家安並沒有再出現。
他走出屋外,想看看她是不是坐在外面,蹺著二郎腿,料定他會回心轉意。
天色已暗,他亮起簷前的燈。
沒有。
“這女人該不會真的想走下山”他皺起濃眉,開始有點擔心。
他在木屋四周尋了一遍,都不見雷家安的身影,最後,他進屋匆匆抓起掛在門邊的車鑰匙,追了出去。
車子開了快十分鐘,才看見前方一抹豔麗的身影,手拎著一雙銀色高跟鞋,另一手拿著掌上型的小手電筒,發出微弱的光線照路。
他緩下車速,按下車窗,跟在她身旁,她仍目視前方,加快腳步。
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竟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有需要這麼倔嗎?
“雷家安。”他喚她。
她終於停了下來,怒視他。“你是想來看看我有沒有本事走完全程,還是終於良心發現想載我下山?”
他相信,她絕對有毅力走完全程,如果沒被人拖進樹林裡的話。
“上不上車?”他莫名地冒火。
雷家安一聽,下巴揚起,從車後繞到車頭邊,開啟車門,坐上副駕駛座,十分能屈能伸。
“去哪裡?”
“往山下開吧!我會告訴你怎麼走。”她不客氣地指揮。雖然一雙腳又痛又麻,她還是不忘擺出優雅的坐姿,以免有示弱的意味。
車子往山下行駛,兩人都不說話,像是誰先開口誰就輸了般莫名地堅持沉默,車內流漫著與氣氛不符的輕柔鋼琴樂曲。
“啊……等等,停一下!”她突然大叫。
他停下車,見她匆匆開啟車門往後跑,從路邊拾了幾顆手掌大的石塊,以及樹枝,在地上堆成堆,然後拍拍手,拂去泥土,又上車。
“可以走了。”
“那是什麼?”他踩下油門,繼續前進。
“路標。”她看來十分得意。“這樣我明天上山就不會再迷路了。”
“你還來?”
“當然!”她語氣堅定。
他想,是不是該趁現在把她扔下車,以免明天又來煩他。想是這麼想,但腳下的油門仍踩著沒放。
“要不是今天下午在這座山裡繞了三次都找不到,我才不會搭計程車來,還那麼可憐自己走下山。”她順便抱怨,想挖出他一點內疚。
“找不到路,你可以回去。”他下顎冒出青筋,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感恩?他不是已經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