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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長歌臨死前,必定也是恨著的。”皇帝老淚縱橫,原本消瘦的臉。此刻越顯猙獰。
樓止不語,只是別過頭去。
紅衣蟒袍,恰似當年絕世傾城的女子。
只是榮華猶在,昔人已歿,再也不會有完顏長歌此人。而那梅妃,如今早已葬在妃陵,紅顏枯骨,也不知轉生何處了。
“你錯了,她不曾恨過你。”樓止清淺的吐出一口氣,不肯再看皇帝一眼,“她恨造化弄人,恨相愛不相守,恨她自己。若然生作百姓家,年年歲歲只郎君。只可惜,她是個亡國之人,揹負著一個女子不該揹負的東西。”
“你一味的覺得她騙了你,想要謀奪你的江山,卻從未想過,若她要殺你,要謀奪你的江山,日日同床共枕,何愁沒有機會?她內心的煎熬,何曾比你少?如今微臣只是要皇上知道,當年她受的煎熬。”
“一人十年,也算扯平了。只不過……扯平了又如何?她死了,再也不會回來,而你今日受所,不過是自己種的因,自己承受,與人無尤,更與微臣沒有半點關係。”樓止說得極為平靜,卻字字誅心,直教皇帝掩面直泣。
“朕知道她是清白的,朕也知道,她不曾謀奪過朕的江山。只是彼時氣盛,何曾想過一別就是一生。朕只願能與她再見一面,才許身佛道……朕也知丹藥傷身,可是若能與她早日相見,朕死而無憾。”皇帝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樓止側過身去,冷笑兩聲,“晚了。”
“若她當年不是因為孔翎,朕不會誤會她,朕……”
音落,樓止驟然轉身,眸光颯冷,“國公府?皇上不覺得可笑嗎?哪朝哪代開國不是建立在謀朝篡位之上?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國公府縱然是逆臣賊子,但敢問皇上,沾著國公府就該死嗎?”
皇帝啞然,定定望著樓止,說不出半句話。
良久,他才囁嚅這,風燭殘年的老人,話語都含糊不清,“這麼多年,朕、朕一直想問一句,她臨走前有沒有留下什麼話……給朕?”
“沒有,一句都沒有。”樓止絕然。
一句話,彷彿有著摧枯拉朽的力量,讓皇帝砰然躺在了床榻上,睜大著雙眸,定定的望著床頂,只剩下大口大口的喘氣。
樓止的身子稍稍繃緊,華貴的皂靴邁開一步,終歸還是停了下來,“她說,在你有生之年,不得報仇,不可血染宮闈。”
聞言,皇帝也不知哪裡來的起來,陡然單手支起身子,“她……她……”
卻是一口血噴在了床褥上。
樓止冷然厲喝,“趙玉德,去請御醫!”
門外的趙玉德慌忙跑出去,誰知隨即有腳步聲快速而來,竟是雲殤帶著御醫快速進門。
“父皇?”雲殤慌忙上前,御醫急忙為皇帝搭脈診治。
“父皇已經年老。”雲殤走到樓止跟前,眉目含傷,“經不起折騰了。”
“到底是誰在折騰?”樓止鳳目輕挑,笑得冷然入骨,“十三王爺來得可真及時,不知道的,還以為早早等著了!”
雲殤低眉笑得溫和,“父皇有恙,身為人子,自然要小心守著,免教自己抱憾終身。”
“是守著皇上,還是守著江山?”樓止揶揄謾笑,幽邃的瞳仁,沒有半點光亮。若冷冽的風從雲殤面頰劃過,又好似刀刃剜割,沒有半點情誼。
“兼而有之吧!”雲殤低低的應了一句,轉頭去看床榻前忙忙碌碌的畫面。皇帝不行了,這是眾所皆知的事情。
對於皇位繼承,朝堂上也是議論紛紛。
皇帝此時急召樓止回朝,是故所有人都在揣測,皇帝是否想將皇位交給樓止。只要皇帝昭告天下,有關於樓止的身份,這皇位,樓止就能名正言順的繼承。
到那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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