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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步走得離他近些,恭敬行禮,答:「回殿下,已有一個多月了。」
準確來說,是三十七日。
「一個月。」霍渡輕笑,「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聞言,樂枝微怔。
這段時日以來,所有人都避免在她面前提起黎國,更沒有人再喚她一聲公主。她知道,他們都希望她忘記,忘得乾乾淨淨才好。
尤其是霍詡。
可她怎麼能忘?她是黎國最小的三公主,她的身上擔著親人、百姓的血仇,她還有親人要救
如何能忘?
忘不掉的。
可霍渡的話,是提醒她不要忘記公主的身份?還是說,只是一個試探?
稍作思量,樂枝輕輕點頭,柔聲道:「記得的,我是殿下的太子妃。」
頓了頓,她微微蹙眉,驚覺失言,趕忙補充:「妾妾身是殿下的太子妃。」
來齊國月餘,禮節她都學的極好,只是稱謂,她容易忘記。
霍渡看著她那雙低垂的狐狸眼,聽著她那避重就輕的回答,倒也不再問了。只道:「在我這,稱謂不重要。」
呵。美人拘謹著,那多沒意思。
這麼怕他,那要等到何時才敢向他下手?
他得幫幫她。
樂枝沒答話。
好在這時安玄來了,他頷首稟告:「殿下,人都齊了。」
「走吧,孤的太子妃。」
樂枝心中疑惑,卻未多言,直到走進東宮正殿——
李嬤嬤和幾個宮婢跪了一地,肩頭瑟縮著,身子抖得厲害。
「這群奴才逾矩,衝撞太子妃,還請殿下明示,該如何處置?」
語畢,安玄靜候在一旁等待指令。
樂枝順勢望向霍渡,見他也朝她看來,臉上掛著淡笑。然後他朝她伸出手
似曾相識的場景,胳膊被卸的恐懼襲來,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驚懼。可在眾人面前,她更不敢逆了他的意思。
正殿大門未關,寒風飄了進來,樂枝打了個寒顫,將手覆在他的掌心上。
——掌心一如昨夜那般寒涼。
只不過,這次他只是輕握住她的手,還用指腹溫柔地蹭蹭她的手背。
完全一副鶼鰈情深的畫面。
「既是衝撞了太子妃,那便由太子妃來處置吧。」
溫和的聲線,帶了完全寵溺和維護的意味。
跪伏在地上的眾人心中皆是一震,抬首驚慌地望向樂枝。尤其是李嬤嬤,顯然沒料到太子竟會將這亡國公主放在心上。
樂枝倒是沒被他溫和縱容的模樣給迷惑。
雖然她清楚自己有一張人人稱絕的臉。可經過昨夜,她可以肯定,霍渡絕非是色令智昏之人。
不知他此舉是何意,樂枝哪敢接他這話。
「我初來乍到,不懂這東宮的許多規矩,還是殿下處置罷。」
她故意用「我」這個稱謂,一來是方才霍渡允的,二來也是讓東宮的人知道,在太子面前她尚且可以不顧忌稱謂,但凡有點腦子的奴才,之後也斷然不敢再欺辱她。
而將處置權又推給霍渡,則是表明了她並不會恃寵而驕的態度。
滴水不漏。
聞言,霍渡沒有立刻說話。片刻過後,卻忽然笑了。
「那便按老規矩辦吧。」
安玄在一旁頷首稱是。
這時,跪在地上著淡黃色宮裙的宮婢忽然抬頭,臉頰上掛著淚珠,驚喊道:「殿下!這都是李嬤嬤的主意!」
隨即又伸手指向另一個宮婢,「還有她!是景心說殿下寢殿喜床上的雪帕子雪帕子」
她想說下去,卻又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