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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看向鏡子,除了面上有些紅,以及眼尾濕潤,其餘都很正常。
謝凝推開門,看到裴執就坐在不遠處。
人體工程學椅的位置被挪動許些,裴執一隻手支頭,單手劃著名螢幕上的消消樂。
手機插了耳機,但沒有戴上。
聽見開門聲,裴執直接退出遊戲,站起身,又問了一次:「你還好吧?」
另外兩個室友距離這個位置較遠,聞聲,摘下耳機看了過來。
裴執個子很高,五官線條銳利且深邃,以至於他只是站在那兒什麼都不動,都有很強的壓迫感。
因為身高差,謝凝需要仰頭看裴執,他搖了搖頭。
現在他很累,沒有開口說話的慾望。
謝凝坐在座位上,他剛搬來宿舍不久,也沒決定常住宿舍,故而沒有將過多行李帶來,只帶了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
他的桌子空空蕩蕩,被反覆打掃過多次後顯得纖塵不染,像他這個人一樣。
手上還有一塊沒擦乾淨的水珠,謝凝盯著看了半晌,可他的紙巾已經在剛剛用完了。
他沒有紙巾了。
現在下樓買來得及嗎?小賣鋪應該沒有關門,謝凝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到門禁的時間點了……
「這是不是你的紙巾?」一旁傳來冷淡的男聲,「跑我這兒了。」
謝凝微偏頭,裴執就站在他身後不遠處,迎面而來的體溫讓他大腦空白一瞬,好不容易被剋制下去的渴意被重新喚醒,迫不及待地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不過好在,現在沒有之前那麼猛烈,還在謝凝能夠忍受的範圍內。
謝凝:「不是我的。」
謝凝確定,他帶的幾包紙巾都已經用完了,就在方才。
他一邊因為面板饑渴症不斷沖水,另一邊又因為潔癖,反覆擦拭手指。
謝凝不動聲色和裴執拉開一段距離,雖然他們離得並不近,但裴執身上很燙,也許學體育的都是這樣體熱,儘管穿著衛衣與長褲,身軀依舊散發著難以忽視的熱意,燻得謝凝有些面熱。
對謝凝來說,這種熱意很危險。
裴執似乎察覺到謝凝後退躲避的小動作,垂下眼簾看了謝凝一眼,他的五官天生銳利,稍微有點微表情,都容易透露出冷漠的意味。
「也不是我的。」裴執說,「我不用這牌子。」
另一個室友顧年探頭看了看:「我也不用。這是什麼牌子?我聽都沒聽過,外文,陳熙,你過來翻譯下。」
「好嘞。」另一個室友陳熙掃了一眼,遂譯,「乳霜紙……這牌子很貴,我的糙臉不配。謝凝,是你桌上跑到裴哥那邊的吧?你桌上之前就擺著這牌子的乳霜紙。」
謝凝小時候得過一場重感冒,那次感冒過後,他就患上了鼻炎,鼻炎患者使用乳霜紙會舒服很多。
後來他鼻炎好了,但一直保留著用乳霜紙的習慣。
這個宿舍除了謝凝,個個都是體育系的糙漢,草紙都能直接上臉,絕對想不到買乳霜紙。
裴執天生長了一張冷酷的臉,加上低沉冷淡的聲線,讓人很難懷疑他言語的真實性。另外兩個室友也沒有可能性,謝凝有些糊塗了。
謝凝記得很清楚,他帶的紙巾確實用完了。他半困惑半搖擺地看向裴執:「是我的?」
「嗯。」裴執說,「你的。」
裴執直接幫謝凝做出決定,把乳霜紙放在謝凝桌上。
謝凝看著這包未拆封的乳霜紙,他和裴執的位置很近,書桌貼在一起,如果動作比較大或者碰到,的確容易將物品撞到對方區域。
但他和裴執的桌面東西都很少,而且他的紙已經用完了……
難道是他記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