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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天璧拽著他坐到對面,掏出一隻扁扁的玉盒,開啟卻是半透明的淺綠色藥膏,用無名指沾了少許,蘇小缺很自然的就眯著眼微微翹起下巴,謝天璧在他青腫破損處輕柔的反覆塗抹,烏黑狹長的眼眸亮如寒星。
蘇小缺覺得傷口一陣冰涼舒適,疼痛立消,鼻端更聞到一股隱隱熟悉的香氣,猛然記起剛上白鹿山時,有人曾趁自己睡著為自己塗過這種氣味的藥膏,不禁驚喜道:“原來是你!”
謝天璧收回手指,低頭旋上盒蓋,道:“記性真好。那次我拍腫了你的後背,當時秦阿姨還沒給大夥兒送傷藥,我只好給你用了這寒玉蟾蜍膏。”
蘇小缺笑道:“這藥膏名字難聽得很。”
這寒玉蟾蜍膏是赤尊絕頂的美玉和玄冰朱蟾所制,珍貴靈驗無比,於內外傷都有奇效,用到蘇小缺下巴跌破這等普通小傷口上,不說暴殄天物也算大材小用了,卻還要被他嫌棄名字難聽,當真是王八吃大麥糟蹋好東西。
謝天璧也不氣惱:“名字難聽些也沒什麼要緊。”
把玉盒塞到蘇小缺手中:“給你。”
蘇小缺毫不客氣,歡然接過,謝天璧見他眼神靈動,想是悲痛稍解,方問道:“出什麼事了?”
蘇小缺黯然道:“說了你也不明白,唉。”
一口氣嘆得百轉千回,水流殘月獨上西樓臥,紅鴛白鷺傷情淚痕多,就差來幾個惜春樓的小娘皮彈著琵琶打著檀板給伴奏一段了。
謝天璧從鼻子裡笑一聲:“不就是飛鳳門那厲姑娘嗎?早料到了。”
蘇小缺大吃一驚:“你怎麼猜到的?”
“在白鹿山上就數你貪玩,她當時年紀小,有人陪著玩兒還不好?自然跟你親近,現下大了,卻要找個穩重妥帖的人託付終身才是。”
蘇小缺很不是滋味:“那我算什麼?”
謝天璧淡淡道:“你算玩伴兒,以後她見了你,無非就是蘇師弟,或者蘇兄弟相稱。”
蘇小缺想到那句涼徹心肺的“蘇師弟”,不由得傷心欲絕,道:“難道我就不值得她託付終身?”
謝天璧沉吟片刻,不吭聲。
蘇小缺惱羞成怒,怒從心頭起,痛極轉惡,惡向膽邊生,一掌劈向水面:“老子倒要看看那個羅如山有什麼值得託付的本事!”
若是唐一野聽了這話,定會講上一堆道理,勸他不可妄動,謝天璧聽了,卻道:“羅如山是飛鳳門的大弟子,據聞輕功甚好,一對判官筆專打全身大穴,更有一招無影腿,無聲無息,你動手時需得有所防備。”
蘇小缺與他談了良久,鬱結頓解,當下懶洋洋的笑道:“無影腿,哼哼,到時廢掉這烏龜王八蛋一條腿,看他怎麼起飛腳踢人。”
此時月上中天夜色深沉,峰下遙遙傳來荊楚的聲音:“小缺……”
謝天璧微笑道:“丐幫的人尋你來了,你這就去吧。”
蘇小缺答應了,起身欲行,卻見謝天璧仍然端坐不動,心中有些牽掛不捨,道:“你一個人也要小心……”
想了想,直言道:“赤尊峰勢力都在北方,你千萬別以為正大光明的來參加武林大會,正道人士便不會殺你。他們跟唐一野那笨蛋可不一樣。”
謝天璧一震,白鹿山七年共處的習慣便是極少談論門派正邪,以免互相難堪,此時卻聽到蘇小缺直陳利害,心中感動喜悅,道:“我知道。”
見他慢慢下山,身影隱沒在夜色中,笑著嘆了一口氣,抬起手,將無名指輕輕壓到唇上,低聲道:“你到底是懵懂無知不分正邪呢,還是對我格外關心另眼相待?”
三日後辰時,春色塢,武林大會。
十六把椅子繞著圓形石臺的邊緣放好,圓臺中間突起一塊大石,又放置著四張木椅,上面已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