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部分(第2/5 頁)
頭,高牆內露出小樓一角。
小樓的孤燈又亮了。
小樓上的人呢?
她是不是又在為她的愛子在縫補著衣服?
慈母手中的線,長得好像永遠都縫不完似的。
但卻還是比不上寂寞,世上最長的就是寂寞。
一年又一年,一日又一日,縫不完的線,縫不完的寂寞——
她已將自己的生命埋葬,這小樓就是她的墳墓。
一個人,一個女人,若是已沒有青春,沒有愛情,沒有歡樂,她還要生命作什麼?
“詩音,詩音……你實在太苦,你實在已受盡了折磨。”
李尋歡又彎下腰,不停地咳嗽,又咳出了血!
他心裡又何嘗不想去看看她?
他的人雖然站在這裡,心卻早已飛上了小樓。
他的心雖然已飛上了小樓,但他的人卻還是不得不留在這裡。
他不敢去看她,也不能去看她,縱然是最後一次,也不能——相見真如不見,見了又能如何?
她已不屬於他,她有她自己的丈夫、兒子,有她自己的天地。
他已完全被摒棄在這天地之外。
她本是他的,現在卻連看她一眼也不能了。
李尋歡用手背擦了嘴面的血漬,將嘴裡的血又咽下。
連血都彷彿是苦的,苦得發澀。
“詩音,詩音,無論如何,只要你能平平安安,我就能心滿意足,天上地下,我們總有相見的時候。”
但林詩音真的能平安麼?
風悲切,人比黃花瘦。
李尋歡孤零零地木立在西風裡,是不是希望風能將他吹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孫小紅已回來了,痴痴地瞧著他,道:“你……你沒有去看她?”
李尋歡搖了搖頭,道:“你沒有去叫車?”
孫小紅嘆了口氣,道:“車就停在巷口,你若真的不想去看她,我們就走。”
李尋歡道:“走!”
車在路上顛沛,酒在杯中搖晃。
是陳年的老酒。
車卻比酒更老,馬也許比車還老。
李尋歡搖著頭笑道:“這匹馬只怕就是關公騎的赤兔馬,車子也早已成了古董,你居然能找得來,可真不容易。”
孫小紅忍不住笑了,立刻又板起臉,道:“我做的事你總是覺得不滿意,是不是?”
李尋歡道:“滿意,滿意,滿意極了。”
他閉上眼睛,緩緩道:“一坐上這輛車,就讓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孫小紅道:“哦?讓你想起了什麼?”
李尋歡道:“讓我想起小時候玩的那匹木馬,現在我簡直就好像在馬車上的搖籃裡。”
他話還沒有說完,忽然覺得有樣東西進了他的嘴。
孫小紅吃吃笑道:“那麼你吃完了這棗子,就趕快睡吧。”
李尋歡苦笑道:“若能一睡不醒,倒也不錯,只可惜……”
孫小紅打斷了他的話,道:“我叫這輛車,就為的是要讓你好好睡一覺,只要你能真的睡著,明天早上我們再換車好不好?”
李尋歡舉杯一飲而盡,道:“既然這樣,我就多喝幾杯,也好睡得沉些。”
孫小紅立刻為他倒酒,嫣然道:“不錯,就算是孩子,也得先餵飽奶才睡得著。”
杯中的酒在搖晃,她的辮子也在搖晃。
她的眼波溫柔,就如車窗外的星光。
星光如夢。
李尋歡似已醉了。
在這樣的晚上,面對著這樣的人,誰能不醉?
既已醉了,怎能不睡?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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