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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砰」一聲大響,房門被穆寒重重踹了開來,幾個大步,他就沖至內間床前。
情急之下,他直接一手撩起紗帳,黑暗中韓菀喘息急重,滿頭滿臉的大汗,面露痛苦。
「主子,主子!」
穆寒一俯身扶起韓菀,雙目敏銳掃視床榻上下,是魘住了,可一上手,卻發現她汗水淋漓濕透寢衣,身軀在微微顫慄。
他大急,情急之下顧不上冒犯,俯身一手攬著她的肩背,另一手輕拍:「主子,您醒醒!醒醒!」
韓菀這才驚醒了。
她俯身重重喘著,穆寒回身沉聲令衝進的諸衛退下,人聲交談,她才漸漸回過神來。
「穆寒?」
捂著心臟,怦怦急促狂跳,穆寒一手託著她的肩背,端陶杯湊近她唇邊,「主子。」
半盞冷茶喝了進去,韓菀心跳這才慢慢平復,抬頭環視,半晌:「沒事,我做了個噩夢。」
她聲音有些啞,不過那雙澄澈的桃花目已恢復清明,繃緊的情緒一放,穆寒這才發現自己竟直接跪坐在主子的床榻上。
他正半擁著她。
月光皎潔,自檻窗投在床前,韓菀大汗淋漓寢衣濕透,青絲凌亂,纏在身上臉上,還有他的手上。
隔著薄薄一層濡濕的寢衣,他指尖清晰感受到底下柔膩,沁涼沁涼的,他掌心有如火燒。
穆寒「蹬蹬蹬」連退三步,伏跪在地:「請主子恕罪!」
他暗啞的聲音變得急促,失去了平日的沉穩冷靜。
「……」
韓菀慢半拍才明白,「非常之時,非常行事,你何罪之有?」
她沒在意,雖是寢衣,該遮都遮得好好的,「快起來吧。」
她感覺很疲憊,溫聲:「我沒事,你回去睡吧。」
「莫守了,人多得很。」
日子還長,總不能天天熬足一宿,他身上還有傷。
她明顯受夢魘影響精神頭不大好,穆寒猶豫了一下,還是站了起身,不再讓她多耗心神。
這時,乳母女婢已聞聲急慌趕至,問明夢魘鬆口氣,乳母趕緊指揮張羅。
燈燃起來了,韓菀:「快去吧。」
穆寒頓了頓,見乳母上前攙扶,女婢捧著熱氣騰騰的熱水進門,遲疑一下,他還是退了出去。
「不過是個夢罷了。」
韓菀展開雙臂,讓侍女替她解下汗濕衣衫,她叮囑:「動靜小些,勿告訴阿孃。」
乳母想著離家不適應,女郎還小,也是有的,因此也不疑,忙應諾了。
小心伺候主子沐浴盥洗了,換上新的衾枕,再攙扶主子躺下,這才放下帳子吹了燈,退了出去。
一出去,卻被穆寒嚇了一跳。
「主子如何了?」
穆寒站在門側,廡廊投下一片暗影,他立在暗影中,一側頭,對上一雙淺褐瑩瑩的異色瞳仁,乳母溫媼險些把心都嚇出來。
連連拍了幾下心口,她說:「主子已睡下了。」
穆寒奴隸出身,卻無人敢輕慢,溫媼看了他一眼,又說:「主子命婢子說,輪值即可,讓穆衛回去歇息。」
韓菀原話是,要是穆寒還在,務必讓他快些回去休息。
穆寒無法再推脫,他點了點頭。
臨去前,他往正房望了眼。
正房已吹了燈,菱花窗黑黢黢一片。
……
外面細碎的聲響一陣,安靜了。
韓菀卻沒睡著。
熱水一激,消了神疲,卻也沒了睏意。
她下半夜都沒再睡著。
次日起來臉色不大好,如玉蘭遇霜雪,神色萎靡不振,韓菀不得不用脂粉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