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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就乘硬板火車到北京去了。
到了北京,他才知道海天市之小。他記得,他最後一次到北京,是在1958年夏天。他和秘書一出車站,汽車就把他接到了京西賓館。現在他孤身一人到了北京,一下車,好像掉到汪洋大海里,在人群的浪花中擁來擁去,不知道怎麼走,往哪裡走。他在車站附近找到一個叫做“太陽昇”的小旅店住下,向服務員問了許多事,覺得長了不少知識。
稍事休息,就按照服務員的指點,碰運氣去了。
張敬懷先是打電話問他事先開列的名單上的老戰友、老領導、老部下。使他失望的是,有的在“文化大革命”中“仙逝”了,有的調動了工作,有的搬家了,有的下鄉還沒有回來。他按照原來的一箇舊地址去找抗戰時一個老同志。公共汽車路過新華門前,他知道這是國務院的所在地。汽車被堵了一個多小時,原來是有一百多河南省的“上訪”者,要求平反他們的冤案,交通警察費了一個多小時,才把他們疏散。好容易找到那位老同志的住址,那位同志卻調到雲南去了。但他夫人很熱情地接待了他。這位夫人,為他打了十來個電話,才打聽到侯卓夫的地址和電話。
得到了侯卓夫的新住址,他又重新回到“太陽昇”旅社。他打電話到侯卓夫家裡。接電話的是一個女人。他不好意思問是侯卓夫的夫人、女兒還是保姆。張敬懷便自報“家門”,說自己是侯首長的老戰友,那女人才告訴他:首長到大西北公出了。她說,你要是有事,可以找找侯貴卿,他目前在國務院工作,“負很大責任”的。還告訴了侯貴卿辦公室的電話。
張敬懷覺得:這不是“小聖子”嗎?找到他,也許會有些用處的。這個侯貴卿小名叫“大聖”。
侯貴卿,好像有當官的遺傳基因。從小學到高中,每一個年級,都當班長。
文化大革命後期,也響應號召,下鄉插隊,接受了貧下中農一段“再教育”,從鄉下參軍,然後提幹,接著是科長、處長、到局長,芝麻開花節節高,如今已經成為副部級的什麼主任了。
這天晚上,張敬懷居然打通了侯貴卿家裡的電話。
“你是誰呀?”張敬懷問。
“我是侯貴卿。”
“你爸爸在嗎?”
“不在。你是誰?”
“我是張敬懷,你爸爸的老戰友。你是’ 小聖子‘ 吧?”
“什麼’ 小聖子‘ ?我是侯貴卿。你住在哪裡?”
“我住在’ 太陽昇‘ 旅社。”
“哦,’ 太陽昇‘ 旅社……”對方稍加停頓,“你有事嗎?”
“我沒有什麼事。”張敬懷略作思索,說“也算有事,我的問題,我想,你可能知道一些情況。你爸爸到什麼地方去了?”
“他到大西北視察……。”
“什麼時候回來?”
“這是我爸的事,我不知道。”
“那麼……我和你談談也可。明天晚上,到你家裡好嗎?”張敬懷對自己的低三下四有些臉紅,我怎麼向一個小孩子求情似的講話呢?但是,找他談一次也許能聽到點什麼有關落實幹部政策方面的情況。
對方又略作停頓:“有事……咱們明天──明天不行,明天我有外事活動。
後天吧,到我的辦公室談。”
張敬懷覺得,按他目前的情況,在家裡像聊天似的談話比較輕鬆,便說:“在家裡談話好。”
“還是在辦公室談吧。我辦公室的地址是……”他講了地址,就把電話放下了。
張敬懷覺得十分不快,在辦公室談話,有“公事公辦”的意思。如果他住在京西賓館,這位“小聖子”一定主動去看他,可是他住在一個小旅社,對方就猜到他目前的處境了……世態炎涼,這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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