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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臥室門緩緩合住, 許喃靠在冰冷堅硬的門板上, 身體終於失去支撐,重重地滑下去。
她蹲在地板上, 捂著臉, 翻來覆去地想李衡剛剛的話——「再選我一次吧」。
還敢嗎?
生同衾,死同棺, 不論健康疾病、貧窮富有,白頭偕老, 不離不棄。
她不敢。
她怕自己哪天一轉身, 李衡又不見了。
手機螢幕再次閃爍, 還是楚越的來電。許喃深呼吸著,調整情緒,拇指劃過螢幕,接通:「媽,我剛剛在收拾東西……嗯,遲宴一下飛機就送過來了,我都收拾好了……都挺好的,沒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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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隔音算不上好。
李衡坐在沙發上,耳畔是許喃講電話的聲音,手肘墊在膝蓋上,上半身前傾,兩手卡在眉骨上,閤眼反思。
是他太急躁了。
他可以接受任何落在自己身上的疼痛、苦難,有承擔一切責任的勇氣,卻看不得許喃受哪怕丁點兒傷害。他越瞭解許喃的人生,越感到無力,更何況,造成這個後果的一半原因,是他自己。
許喃結束通話從臥室出來時,李衡在沙發區收拾摔在地毯上散開的醫藥箱。收拾好,他走到影視櫃旁,指著某一個收納格,問:「原本是放在這裡的嗎?」
以李衡的記憶力,怎麼可能不記得,許喃還是應了,說:「放那就行。你睡前洗漱時,嘴角沾水了,自己再塗一次藥。」
「我知道。」李衡淡聲應。
一個不提,另一個也不問。
公寓不大,交談是在所難免的。李衡說夜裡可能還會下雨,提醒許喃睡前關窗。許喃發現李衡躺在小戶型沙發上伸展不開腿,也會想要不要買張行軍床算了。
這床買不買,跟李衡在這裡住多久有關。要是沒幾天就能抓到人,這床就沒必要買了。要是遲遲抓不到人……要是這個警報遲遲不解除,難道要李衡也一直住在她家客廳嗎?
這已經不是買不買床的問題了。
「你們還有多久……能抓住那個殷媚。」許喃問這個問題時,李衡在陽臺抽菸。她端著半滿的水杯,路過客廳時沒控制住,朝這邊走了來。
李衡聽到她跟自己說話才轉身,晚風捲走香菸的味道,鼻息間是許喃身上沾染的臥室助眠香薰,他半邊身體籠在燈火闌珊的夜色中,明明近在咫尺,卻令人覺得遙遠而落寞,眼神讓人感到憂傷。
「很快。」他說。
許喃試圖解釋,自己不是趕他走的意思,但轉念想到,如果李衡這樣誤會了,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妥。
等這件事結束就好了。
夜晚寧靜,許喃在藥物作用下,入睡得很快。
翌日,李衡依舊準備好早飯,等許喃一起吃過後,送她去電視臺。
李衡像往日一樣,把車停在電視臺側門附近。上班打卡機在正門大廳,同事上班都是走正門,許喃假借要去側門旁便利店買牛奶的理由,讓李衡在這停車,為的是不被熟人碰見。
她和李衡的關係,解釋起來麻煩,況且格子間訊息的傳播速度遠超想像。
誰知今天不湊巧,許喃剛解開安全帶下車,便看到原燦捧著杯咖啡從綠化灌木間的石板小道過來。
許喃當時正站在車邊跟李衡說「回去路上慢點開」,原燦遙遙地注意到這邊,剛要興致沖沖地小跑過來,認出開車的人,立馬止步,跟戀綜觀察員似的,捂著嘴角一副「我搞到真的了」的表情。
直到目送李衡的車子開走,原燦才疾步追上許喃,聲音雀躍地打招呼:「喃姐!我都看到了哦,是學長送你來上班,這大清早的。你們是不是住在一起啊。」
許喃知道原燦思維跳躍,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