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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於絮爾走到牌桌旁邊坐下,說道:“在一般不懂音樂的人面前,我永遠彈不好琴的。”
神甫道:“富於內心生活的人,感情只能在友好的環境中發洩。教士在惡魔面前不能祝福,慄樹在太肥沃的土地上不能生長;同樣,有性靈的音樂家遇到外行會精神不振。在藝術方面,我們的心靈是以周圍的心靈作環境的,我們給它們的生命力,是和從它們那兒汲取的生命力相等的。人的感情逃不出這個定理,我們的兩句成語也是從這個定理來的,一句是:遇到狼,跟著嗥;一句是:物以類聚。但只有天性溫柔而敏感的人,才會象你那樣的感到痛苦。”
醫生道:“所以普通女子的痛苦,對我的小於絮爾可能致命。我離開世界以後,希望你們在她和世俗之間築起一道牆垣,保護這朵象卡圖盧斯…詩中說的ut nos…,等等……”
“於絮爾,那幾位太太著實奉承你呢,”邦格朗微笑著說。
“奉承得有點俗氣了,”奈穆爾的醫生批評了一句。
米諾雷老人道:“我覺得虛假的奉承總是俗氣的。為什麼呢?”
神甫說:“真誠的情意本身就不俗。”
於絮爾又焦急又好奇的對神甫瞧了一眼,問:“你可是在波唐杜埃太太家吃晚飯的?”
“是的,可憐的太太傷心得很,說不定今天晚上會來拜訪你,米諾雷先生。”
“既然她心裡難受,有事找我,應該由我去看她。咱們把這最後一局快些結束罷。”
於絮爾在桌子底下把老人的手按了一按。
法官說:“她兒子太不懂事了,沒有監護人,獨自住在巴黎是不行的。前一晌聽見有人向這裡的公證人打聽老太太的田莊,我就猜到他要送母親的命了。”
“你相信他下得了手嗎?”於絮爾說著,惡狠狠的向邦格朗瞪了一眼;邦格朗私忖道:“唉,可憐她真的愛著他。”
奈穆爾的醫生介面道:“那倒不一定。薩維尼安天性還是好的,所以會坐牢;壞蛋是從來不會入獄的。”
“諸位,咱們歇了罷,”米諾雷老人大聲說,“只要能夠使一個可憐的母親止住眼淚,就該趁早把她止住。”
四位朋友站起來,一同出去了;於絮爾跟到鐵門口,看著乾爹和神甫敲對面的門。蒂安奈特把他們讓了進去,於絮爾卻坐在屋子外面的一根界石上,叫布吉瓦勒女人陪著。
神甫先走進小客堂,說道:“子爵夫人,米諾雷醫生不願你勞駕上他家去……”
醫生接著說:“太太,我是上一個朝代的,不會不知道怎樣對待象你這種身分的人物;據神甫說,我還能對太太幫點兒忙,那我真是太高興了。”
波唐杜埃太太雖然接受了神甫的勸告,還是放不下面子;神甫走了以後,甚至想去找奈穆爾的公證人了;現在看見米諾雷這樣體貼,親自上門,她覺得出乎意外,站起來指著一張椅子,說道:
“先生,請坐,”她神氣非常威嚴,“神甫大概告訴過你了,子爵關在牢裡,為了些年輕人的債務,數目是十萬法郎……倘若你能借給他,我可以把佃戶莊園作抵押。”
“子爵夫人,這一點,我們慢慢再談;讓我先把令郎帶回來,如果太太允許我代庖的話。”
“好罷,醫生,”老太太點點頭,同時望著神甫,意思是說:“你的話不錯,他果然是個上流人物。”
於是神甫接著說:“太太,你瞧,醫生對府上的事非常熱心。”
“先生,我們一定很感激你,”波唐杜埃太太這句話,顯而易見說得很勉強,“你年紀這麼大了,還上巴黎去替一個糊塗蟲料理他的荒唐事兒……”
“太太,一七六五年,在馬爾檯布先生和德·布豐伯爵府上,我很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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