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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潘才知道原來這盛都還有這樣的地方。

也是，天子腳下尤有吃不飽穿不暖的。這兒與那高門府邸格格不入也沒甚好奇怪的。

這天子眼皮下的貧民才是可憐。

小邑猶藏萬家室，那麼些個百姓，他們藏躲在這富貴堂皇的盛都的各個角落。那入眼的浮華煙雲不是他們的，卻要為那些珠玉權勢俯首帖耳，做出最卑微的姿態來。

遑論社稷如何，這百姓卻是最難做的。

或興或亡，百姓都苦。

沈潘苦笑一聲，身手矯捷地將身子探進有一戶人家。

這家人倒是挺殷實，松木板門板上還掛根粉色紗綢。

沈潘剛進門就撲鼻而來一股胭脂味。門後的一雙白玉臂更是快速。白蛇一般，作勢要纏了上來。

沈潘反應快，一掌伸出，轉身一擋。豈料，人家根本就不懼這一掌。仍舊軟著身子靠了上來。

&ldo;呦，爺，進了奴家的門，作甚又要將奴家推開？&rdo;那雙玉臂的主人嬌聲一笑，緊緊貼著沈潘，將那帶著濃厚脂粉香的手帕在沈潘鼻尖繞。

&ldo;誤會。&rdo;沈潘抽了抽嘴角，伸手將那白胳膊給卸了

&ldo;誤會？誤會也是緣分，爺還不如，從了奴家吧。&rdo;那女人笑得更是誇張。那手指也不安分，將那手帕揉啊揉，揉啊揉，伸著探著，又要靠近。

&ldo;沒錢。&rdo;沈潘悶吐一聲，將那劍眉一皺，盯著那女人。

女人穿了件細葛褙子，釦子沒系，衣衫不整的，沈潘連她的粉紅肚兜都能看到。

臉倒是看得不甚清楚，這女人塗了太多紅胭脂，像個猴屁股。

那猴屁股聽到&ldo;沒錢&rdo;兩個字就轉到一旁。

下一刻，偷眼打量沈潘，又換上了一副含羞帶笑的樣子。&ldo;爺這姿貌，奴家不收錢也是願意的。&rdo;

&ldo;我不願意。&rdo;沈潘一副巨大深仇的樣子。退了兩步就想逃。

話剛出口，沈潘臉色一變，訥訥道。&ldo;勞駕，這附近可有個姓範的黃臉秀才？&rdo;

沈潘不動聲色盯著那人，說那位黃臉秀才的時候，這猴屁股的臉色也變了變。

沈潘臉不動心動，哎，從這位這兒打聽有門。

&ldo;聽過是聽過，爺這是來？&rdo;變了臉的猴屁股打量了沈潘一眼，勉強一笑，倒是也退了一步，用手裡被揉皺了的帕子擦了擦臉。

&ldo;我與他是雲首書院同窗。&rdo;沈潘面不改色。

&ldo;得了吧。爺看著不像啊。那地方出來的人不都是俊臉白衣小身板？&rdo;猴屁股拿著帕子揮了揮，扭了扭腰，嗔怪道。

眼光毫不收斂，將他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將他打量了個徹底。&ldo;那死相巴拉，看著就倒黴催的黃臉小子會有你這樣的同窗？有這樣的同窗怎麼還會被欺負？&rdo;

&ldo;被欺負？怎麼回事？&rdo;沈潘皺皺眉，儼然一副清流方正，嫉惡如仇熱心的正義少年。

裝得跟欺負人家的不是自己一樣。

……

日頭已全然看不出來了，沈潘與那位衣衫□□，面色紅潤過頭的姑娘可謂是相談甚歡。莫說那位範同窗住在哪裡他知道了，連著人家有幾口人，人有幾塊地都被摸得一清二楚。

&ldo;呦，爺，下次再來。&rdo;拍拍屁股走人的時候，那姑娘衝著他眨眨眼，那臉盤子微微顫抖，抖得臉上的粉掉了一地。

難為沈潘還慎重點點頭，替著她把門帶上。

暮色蒼茫，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