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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下巴,讓我被迫對上他意味不明的目光:“既然姑娘暫時不願答覆,在下也不勉強。不過我想,我們會有很多時間,可以讓你一點一點地想清楚。”
接下來的幾天,八阿哥似乎住了下來,每天都不定時得到我的房裡來坐坐,講他辦差中的一些趣事,講他喜歡的詩詞文章,講他們兄弟小時候的事情…我突然發覺,如果拋開所有的人際關係和客觀環境,他真算得上是個討人喜歡的聊友。樂天,風趣,懂得掌控氣氛,而且至少從表面上看,不會讓人覺得心計深沉。可一等他離開,再回想起自己曾經從史書所認識的那個胤禩,卻總會有些悲哀地想,人到底要花費多少的日日夜夜,才會造就出一張與臉部神經貼合的完美無瑕的面具呢?
臘月二十八那天,他特意讓人把晚膳擺在了我的屋子裡,可對著一桌子的菜餚,卻好像沒有什麼胃口,只是對著那一罈子竹葉青,喝了一杯又一杯。
突然,他抬起頭,很神秘的對著我道:“你知道嗎?從我小的時候就發現,額娘總會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
“是嗎?”手一抖,剛夾起來一塊雞丁又掉回了盤子裡。難道我的事,不單單是隔牆有耳的結果,徽音真的告訴他什麼了?
“你不懂,那個時候額娘位份低,沒有自己的院子,我又不能時常見她,自然會特別留心。”他似乎並未看出我擔憂,眼神一下子變得柔軟起來,像個天真而敏感的孩子,“記得那一年皇阿瑪親征葛爾丹,追著叛軍進了沙漠,十幾天都沒有訊息,別的娘娘都急得跟什麼似的,可只有她,根本就不擔心,還跟我說不出五日,必有好訊息。果不其然,皇阿瑪就得勝歸來了。”
“還有太皇太后去世的那一年,先前並沒有什麼徵兆,連太醫都說精心調養,並無大礙。只有額娘在暗地裡,不住地搖頭。”
“還有,額娘彈的曲子、唱的歌,我從沒在別人那兒聽過,不過…”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指著我道,“不過,你似乎是個例外。”
我勉強扯了扯嘴角,心裡卻泛起一波波的酸澀。腦海中又回憶起那個仙風道骨般的女子,人淡如菊,哀傷而悽美,憑窗而立,輕吟著那一首傷感的《伯兮》,不禁嘆道:“想來皇上,當初一定是很愛徽音的。”
“愛?”八阿哥似乎突然被一種尖銳的東西刺痛了,聲音一下子高了上去,“愛她,會用那樣的話去傷她?縲紲罪人,又系賤族,他難道不曉得,就算只是幾個字,也會讓人的心流血的。”
“你…皇上…”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變化下了一跳,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其實,額娘彷彿早就知道了,之前那些日子,總是鬱郁的,問她怎麼了,卻也不說。”胤禩彷彿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抿了一口酒,又恢復瞭如常的語調,“等皇上一說出口,她反倒踏實了,只是一個勁的安慰我,還寫了一幅字給我。”
八阿哥站起身,拿了桌上的筆墨,一揮而就。
“君自橫行儂自淡,升沉不過一秋風。”竟是李苦禪畫蟹的題詞。原來,她竟是用如此含蓄的方式來提點兒子,不過只怕,她的一番苦心,總是要付諸東流的。
“那八阿哥可明白娘娘的意思?”我起身走到他跟前,想為徽音的遺願再做一點努力。
“知道,但是不想明白。”他的目光陡然變得犀利,頭也高傲的抬了起來,“平庸的日子,並不是我要的生活。”
“所以,你很想我告訴你,你的努力是否會得到你所期望的報償?”我毫不畏懼的對上他的眸子,清晰地問了出來。
“對!”他答得異常堅定,“自從那天碰巧聽見你跟老十三說的話,再想到以前的種種。我就對自己說,你一定可以,告訴我一個準確的答案。”
我冷冷的哼了一聲,繼續道:“貝勒爺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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