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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得花多少錢呢？&rdo;千伶趕緊問。

&ldo;先交兩千元押金，多退少補。&rdo;大夫說。

千伶心頭一緊。

&ldo;另外，你要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rdo;大夫補充道，&ldo;假如手術中出現某種不可預見的情況，很有可能導致你終生不育。&rdo;

千伶機械地走出了醫院，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了很遠很遠的路。大夫的話，如同一頭兇猛的鷹隼，扇動著雄壯的羽翼，在她腦中盤旋不止。

跟隨費智信的那七個年頭，費智信一直主動做好避孕措施，千伶幾乎從來就沒有想過做母親的事。但是ken的激情，以及他們彼此的疏忽大意，卻將她推入到了萬劫不復的境地。她簡直不知道應該如何抉擇。

生下孩子，以他們的經濟能力，是養不起的，總不至於讓孩子跟著他們一塊兒挨餓受凍吧。打掉呢，按照大夫的警告，他們或許就將落寞一生。孩子的去與留，這是一個太過棘手的難題。

很夜了，千伶疲憊地回到家中。ken靠在沙發裡，等她已經等得睡著了。開門聲驚醒了他，他跳起來，揉著眼睛問道：

&ldo;你去哪兒了？怎麼手機老是關機？&rdo;

&ldo;是嗎？&rdo;千伶掏出手機，看了看，&ldo;哦，是電池沒電了。&rdo;

藥道 第十八章(7)

&ldo;我熬了青菜粥，&rdo;ken打個呵欠，&ldo;在鍋裡，還熱著呢，你先吃飯吧。&rdo;

他到廚房盛出一碗碧綠清香的粥，切了一碟子細細的醃蘿蔔絲，遞到千伶手中。千伶努力吃了兩口，實在是沒胃口，放下碗。

&ldo;乖乖，你怎麼了？&rdo;ken蹲下身來，注視著她，&ldo;別這麼愁眉苦臉的，好不好？你是在擔心房子的月供款，是嗎？&rdo;

千伶不置可否。

&ldo;看看，這是什麼？&rdo;ken掏出皮夾子，微笑著數出厚厚的一疊鈔票，&ldo;一共是五千四百塊錢，剛好夠繳納這三個月的月供。&rdo;

&ldo;你找到工作了？&rdo;千伶喜極。

&ldo;不是，&rdo;ken有些羞慚，&ldo;是我去找知心借的。&rdo;

&ldo;是借的啊。&rdo;千伶悵然。

&ldo;不要緊的，我不是每天都去職介所嗎？天下崗位那麼多，我總會找到工作的，&rdo;ken信心十足地安慰她，&ldo;知心也說了，她會發動她的朋友和同學，大家一起幫我留意，應該很快就會有進展的。&rdo;

&ldo;乖乖，你放心，等我有了錢，我要用人頭馬給你沖廁所，用美鈔給你點菸，用999朵玫瑰給你洗泡泡浴，用波音飛機接你上下班，用還珠格格給你當丫鬟！行不？&rdo;ken流暢地念出一段流行的網路語言。

千伶心酸地抱住ken，輕輕撫摩著他那一頭性感滑亮的長頭髮。這個天真深情的男人，是她腹中孩兒的父親。但是，她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有對他講，在她的體內，已經有了一粒小小的花種，愛情的花種。她明白，在這樣窘困的情形下，她無法留住他們的孩子。

我愛你，我的孩子，可是我和你的爸爸沒有能力，不能保護你，不能照顧你，不能給予你富足的成長空間，為了你的幸福，我不能不放棄一切‐‐包括你。千伶躺在ken的懷裡，默默對自己的孩子囈語著。她的一顆心，悲傷如割。

那晚，千伶做了一個荒誕而驚悚的夢。在夢裡，暴雨如注，她孤獨地挺著碩大的肚子，攜著即將臨盆的胎兒，悽惶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