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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湘寧頓住動作,偏過頭望去,就見秦婉若已經站起了身子,手腕微微傾斜,杯中的酒便順著杯沿緩緩流出,傾倒在地。
隨後,她朗聲念出自己所作的詩:
「花開三月後,
日落一枝春,
卻憶今年事,
惟餘故里人。」
最後一個字落下,四周寂靜了片刻,隨後便是陣陣掌聲響起,夾雜著無數的叫好聲。
秦婉若抿唇,柔柔一笑,任由小廝將自己杯中的酒滿上,隨後輕輕將酒杯放到自己面前,稍稍撥起一絲漣漪,那酒杯便慢悠悠地順流而下。
宋湘寧沒有拿到酒杯,也說不清自己心中究竟是失落還是慶幸。
她知道自己是不會作詩,也作不好詩的,秦婉若這樣,倒還算替她解了圍,可她心裡偏就是有些不自在。
她正低頭沉思,卻突然察覺到一抹視線,她抬頭望去,卻發現沈訣正巧對著這個方向,好像在看著誰。
她順著沈訣的目光看過去,就見到秦婉若正微微垂首,幾縷髮絲從鬢間垂下,襯得她的側臉更加溫和嫻靜。
想來,沈訣應當也是被她方才的詩作驚艷到了,所以才會對她有所好奇吧。
宋湘寧將頭垂下,默默揪緊了自己的衣裳下擺。
酒杯轉過一巡又一巡,卻再沒有在她面前停下過,倒是沈訣,被上蒼眷顧了好幾回,為今日的詩會貢獻了幾首上佳的詩作。
宋湘寧在一旁聽著,心中感慨萬分。
沈訣不愧是狀元,作出來的詩也比旁人大氣,連她這個半吊子都能聽得出來其中的精妙,更別說其他人了。
看樣子,今日過後,沈訣在京中的文人圈子裡,會更加名氣大盛了。
事實證明宋湘寧的猜測沒有錯,在詩會過後,就連身在後宮的她都時常能聽見關於沈訣的傳言。哪怕是她沒有聽到,錦心和言笑也會把自己聽來的當成一件趣事說給她聽。
這一日,言笑邁著小步子興沖沖地朝她跑過來,宋湘寧打眼一看,便知她又藏著壞心眼了,於是在她還沒來得及開口的時候,就搶先道:「你又想跟我耍什麼小把戲了?」
言笑撇撇嘴,故作委屈道:「公主這可就冤枉奴婢了。」
但很快,她就換上了一副神秘的表情,湊到她耳邊,一臉八卦地說道:「奴婢是聽了一件趣事,想要說給公主聽呢。」
宋湘寧可從來沒指望著能在言笑嘴裡聽到什麼正經的事,於是她一邊寫著字,一邊毫不在意道:「那你說吧,是什麼趣事。」
言笑便道:「公主不知,近日裡滿京城都在傳,說咱們的那位狀元郎沈公子,和秦家小姐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宋湘寧握著毛筆的手一頓,紙上還差最後一筆就寫成的字瞬間被墨漬覆蓋。
她面上毫無波瀾,平靜地將這張廢了的紙攢成一團,隨意扔到桌下的紙簍裡,又重新在新紙上繼續落筆。
言笑還在繼續說:「自打那日詩會過後,關於他們二人的傳言便一直不斷,旁人都說,秦小姐是京中最有才學的女子,而沈公子又是大周朝最年輕的狀元郎,兩人若真能在一起,那簡直就是天作之合了!」
世人總是對才子佳人的故事格外感興趣,秦婉若在京中一向有名,才過了及笄的年齡,上門求親的媒婆就快要把家裡的門檻都給踏破了,只不過卻一直沒有公子能夠入得了她的眼。
如今出了這樣一位與她年齡相仿,容貌上佳,才華又遠在她之上的公子,便難免有人會將二人想到一處去。
這樣的故事,宋湘寧若是在話本子裡看到,必定是熬夜也要看到結局的,可是如今聽到活生生的例子,卻……
她放下手中的毛筆,看著自己寫得亂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