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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搓到忘情處,&ldo;樂師&rdo;竟嬌聲呻吟起來,想必是撥錯了哪一根弦,&ldo;旋律&rdo;全亂了,連我們這位不請自來、尊敬聽眾的心絃,也給拔得亂七八糟,烏煙瘴氣。
他終於不甘再當聽眾了,他也要體現體現參與意識,用句古人在這種時候常用的詞兒,他&ldo;技癢難捺&rdo;了!
但天子畢竟是天子,而且是精通音律的天子,他的&ldo;參與&rdo;,自然也要用優雅的,合乎他的身份的方法。
好在焦尾琴尚未收走,正可用來吐露心曲。
元帝慢慢踱過去,藉以平緩一下洶湧澎湃的心潮,同時也要琢磨,奏哪一首曲子更合適一些。
要想贏得知律話音美人心,最著名也最便當最現成的,莫過於一曲《鳳求凰》了。&ldo;鳳兮鳳兮歸故鄉,邀遊四海鳳求凰&rdo;,當年的司馬相如,就是憑了它,撩得新寡的卓文君撇了千金小姐不做,跟他私奔,跑到四川成都去當壚賣酒,幹上了專營酸菜魚火鍋的個體戶的。後世的張君瑞,也是憑了它,撥得許給鄭家的崔鶯鶯芳心凌亂,讓小丫頭紅娘做了&ldo;紅娘&rdo;,沒領結婚證就在和尚廟裡跟張生來了個琴瑟合諧。
但此刻元帝不想用這首《鳳求凰》,那曲子再好,也是別人譜的,表現不了他的音樂天才,他要&ldo;自度一曲&rdo;,這才叫能耐呢!
於是,元帝用古詩《燕趙多佳人》的原詞,即興作曲,自彈自唱起來,把他此刻的心情,吐露得淋漓盡致:
&ldo;燕趙多佳人,&rdo;
(他有點把握不準,不知屋裡這位佳人到底是哪方人氏?)
&ldo;美者顏如玉。&rdo;
(這他敢打保票,剛才雖然只是從花叢中偷覷了一眼,就已經覺得群芳無色了。)
&ldo;被服羅裳衣,&rdo;
(他心中暗想:以現在的情形,大概改為&ldo;玉體未著衣&rdo;倒更為妥貼。)
&ldo;當戶理清曲。&rdo;
(他肚裡尋思:當戶和當院意思差不多,湊合用吧,別人的詞是不好隨便改的,這裡面可有個保護智慧財產權的原則問題呢!)
&ldo;音響一何悲&rdo;,
(這句太妙,簡直就像專門為今天的事情寫的&ldo;紀實歌詞&rdo;。)
&ldo;弦急知柱促。&rdo;
(他挺佩服詞作者的音樂知識,居然也知道弦緊音急是琴柱高得近的緣故。)
&ldo;馳情整中帶&rdo;,
(他唱這句的時候,心裡卻想,小妙人兒,你可別像詩裡說的那樣,情緒來了反而要整束好衣裳‐‐中帶是古代婦女的一種服裝,類似單衫‐‐你最好是馳情&ldo;解&rdo;中帶。)
&ldo;沉吟聊躑躅。&rdo;
(他盼著:小寶口兒,別沉吟,也別躑躅,快出來吧!)
&ldo;思為雙飛燕&rdo;,
(他推敲著,雙飛燕似乎還不如雙鴛鴦更為明白直接。)
&ldo;街泥巢君屋。&rdo;
(這一點倒可以做到,他想,等好事成了之後,一定要讓負責皇宮基建工程的將作大匠領一幫泥工瓦工,好好把這所小院裝修裝修!)
元帝唱完了這首即興作曲的情歌,心頭還燃燒著熾烈的愛火,可惜,這蓬方興未艾的愛火,馬上就被一瓢冷水撲滅了!
說準確點,不是&ldo;冷水&rdo;,是那少女沐浴完的&ldo;洗澡水&rdo;,尚有餘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