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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宮衣不解帶照顧幼帝,對前朝政務置之不理。但向來醉生夢死風花雪月的昌酉伯孟康來卻石破天驚的上了一道請封皇儲的摺子,求西宮加封身殘有疾的榮王為皇太弟,這讓舉朝上下陷入了有史以來最為混亂的境況。
榮王的出身,京中無人敢忘,他那條小腿是怎麼跛得,滿堂大臣也心知肚明,推他上位,就是割肉飼鷹,早晚有一日把自己全搭進去都不夠。
況且,一國之君豈能形容有缺,幼帝就算無嗣,那也可從裕親王府過繼,裕王世子妃可是懷胎九月,即將臨盆。
內閣態度明確的反對,沒有商量的餘地。太師亦對此議震怒,當朝把昌酉伯拎出來罵的狗血淋頭,最後還以口德不修削了他三年俸祿。
在太師看來,幼帝只是體虛,不是即將殯天,著急忙慌的推舉皇儲,是要咒帝早夭嗎?!
區區一個風寒,怎麼可能奪去元澈的性命,太師詔了報恩寺得道高僧入宮祈福,他相信自己教出來的孩子定然能挨過這一關。
四月尾聲,幼帝病勢好轉,西宮娘娘將江南的官司硃筆勾銷。
轉月,裕親王世子歡宴醉酒,不慎溺水身亡,世子妃悲痛過甚,以致於胎死腹中,一屍兩命!
就此,宗室近支絕嗣。
第299章 &ldo;可乘之機&rdo;
雖然西宮懿旨作罷,但於天下讀書人而言不過是掩耳盜鈴, 江南詩風經過這場舞弊案已然蹭上了一塊永遠抹不去的汙漬, 儒學聖地之名搖搖欲墜, 而這, 也為四年後的燕塢巨變埋下了禍根。
河南兵禍消弭,戴其鄞這位久居甕中的大都督自然下場淒涼,趙太師本就對孫坤之死耿耿於懷,如今大局得穩,自然該好好清算這殺兄之仇。
五軍都督府中,戴其鄞一系的心腹皆被剪除,手上乾淨一些的被發配到福建戍守海境, 而罪大惡極的都被丟去了玉樓沙疆, 充作軍奴。
不到一年的功夫, 趙太師便料理了兩位大都督,雷厲風行的手段不得不讓軍中武勛膽寒。
如今朱大年晉天下兵馬大元帥,手裡滿打滿算只有一萬士卒,京中但有個風吹草動, 他手下這點兵馬只怕塞牙縫都不夠。故此, 朱元帥乾脆做起了守家甕,任憑四郊兵馬上躥下跳,就是不理事,不主政,凡事一推四五六,讓兵部與那些大爺們扯皮去。
靳嘯隸打拼半生, 留下的家底何止豐厚二字足以形容,軍中各系勢力對這些東西垂涎欲滴,但礙於趙太師威懾,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各方都在暗戳戳的謀劃,唯有黑雲一系直接大咧咧的尋上了門。
師芎&ldo;機緣巧合&rdo;下得知了當年幼子慘死背後的真相,對靳家上下恨之入骨,不僅在宮變中出了大力,還在前往北疆的一路層層設卡,勢要將流竄在外的靳蒲永捉拿歸案。
狡兔有三窟,桂西軍團那麼大的家業定然不止京中明面上顯露的這一點,等抓住靳家二小子,挫骨揚灰之前肯定是要把其餘東西套出來的。雖然現如今在北疆,黑雲與遼河幾乎說得上隻手遮天,但師帥心裡門清,趙孟兩氏暗中發展的勢力絕不容小覷。況且,這一路地方衙門與駐軍派係數不勝數,不跟百官的大頭頭打好招呼,說不定會平添事端。
趙太師對此事可有可無,師芎若還是在北疆馳騁的猛虎,那他定要躊躇一二,畢竟還有著養虎為患這一說。但眼下,老虎入了吃人不吐骨頭的獅子林,就算他有兵權傍身,想收拾也不難。何況,師芎也算是明白人,只把黑雲主幹握在手裡,其餘兵馬都乖乖交了出來,黑雲一系又有著老永安侯的淵源在,趙秉安到底要顧忌三分情面。
太師睜隻眼閉隻眼,對師芎劫掠一事默不作聲,朝廷裡也就風平浪靜,六部與都察院閉目養神,冷眼瞧著御史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