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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拒之意浮於表面。
待小郎君往前走了數步,陸文昇方才看清楚了他的相貌。
其言道美人在骨不在皮,小郎君小小年紀卻骨相極好,睫毛如若蝶翼輕顫,鼻樑高挺,唇紅面白,容貌出挑,更難得的是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珠子。
清透。
太清澈,反而不見其底。
陸文昇耳畔響起此前何縣令搖頭晃腦的話語。
——虞家,有子虞玓。
倒是不曾辱沒了這個名字。
第2章
小郎君的歲數小得有些超乎陸文昇的預期,照何一思的說法,虞玓才有十二,可這般瘦削單薄,卻也讓陸文昇徒然生起了幾分憐愛。
這於他而言,也就是小侄子輩的歲數了。
一身月色長袍的陸文昇顯得很是儒雅,說起話也是娓娓道來,宛如流水般暢然:「聽聞小郎君實乃孝順親長、廉能正直之人,今日前來,特是想來拜訪一二。」
陸刺史不提緣由,也不說道理,只提了提面上的話。
陸文昇與何縣令都未著官袍,只背後跟著兩位侍從的模樣,瞧來或許是石城縣內的哪位小吏官員,也或許是某些聽了趣聞閒來無事的遊俠酸儒。
小郎君看著清冷淡漠,令得何縣令心裡有些七上八下,生怕這野鄉村民不懂禮數拒絕了陸公。
未料到這小郎君看著面無表情,卻有些面冷心熱,在停頓了片刻後便低聲說:「若不嫌棄,可入寒舍吃茶消暑。」
何縣令趕忙替陸公說道:「大善。」
然後他在心裡把做事的衙役罵了□□句,順帶還有那老縣丞,竟是把此前肚裡讚賞的話都丟到腦後去了。陸公為何半點不提緣由,旁人不知,難道他還不知嗎?!
分明是這虞家小郎君看上去一點都不知情的模樣,這才讓陸公改了口!
大唐「舉孝廉」與「科舉」並行,足以看得出這孝廉的挑選還是需謹慎。要是讓陸公留下個「昏庸無能」的印象,那可如何是好?
何縣令肚裡著急上火,把人亂罵一通,卻不想這樣的事本該他親自處理,倒把事情都賴到底下做事的人身上去。且別的不說,正是因為他己身不看重,因而才有此結果。
陸文昇卻喜虞玓這樣真實自然的反應,朗聲笑著,就隨那披著樸素麻衣的小郎君去了。
兩層的茅草屋確實極為簡陋,但是進內面積還是不小,除一小小的正堂外,左右皆有房間,後面還有一間極為寬敞並未落鎖的屋子。陸文昇略一看看,左間是居室,而右間居然是正冒著熱氣的小廚房。
他起初詫異,隨即卻是反應過來,倘若無人伺候,虞玓確實需要自己動手煮吃食。
如此一想,陸文昇徒然生起些憐惜。
小小年紀,有此孝心,卻要遭受這樣的磨礪。
虞玓請幾位入大堂坐下。
兩個侍從瞧著堂內簡陋,他們進去卻是一點空間都不留了,哪裡敢坐下,推辭幾句後,猶然守在底層樓下。
虞玓去小廚房放下籃子,泡了些茶水後,先是端到屋內正堂。
想想又出去了一趟,這才重新回來陪同兩位年長的客人。
何縣令笑道:「可是忘了東西?」
虞玓慢慢說:「重又端了些薄荷水給樓下兩位吃。」
陸文昇若有所思,低頭品茶。
何縣令原是不打算動那鄉野粗茶,見陸公品茗,便也吃了一口,這茶卻不是縣內慣常吃的,淺淺吃了兩口,未嘗有苦澀,猶有回甘生津之感。在這炎炎夏日,吃下茶水後,頓時感覺悶熱消散,心氣開闊。
陸文昇眼露訝異,他吃了一盅茶,與虞玓閒聊數句家常。
這虞小郎君談吐清晰,禮數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