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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同貴兒為人機靈,做事穩妥,是潘明成身邊得用之人,雖是小廝卻極有臉面,因在家裡排行老二,外頭人都稱呼一聲貴二爺,主子跟前且不論,在外面可是眼睛長在腦瓜頂兒上的主兒,似相公這樣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平日見了也只當沒瞧見,似今日這般上來就磕頭真是嚇了皎娘一跳。
誰知這同貴兒卻道:「奶奶您可饒了奴才吧,奴才哪擔得起您這稱呼啊。」說著又給潘復磕頭:「復大爺您行行好給奴才說個情吧,這要是傳到我家少爺耳朵裡,少爺非活剝了奴才不可。」
第7章 像菩薩一樣和善的人
潘復笑道:「這裡又沒耳報神,明成兄如何能知道。」
同貴兒聽見這話兒放了心,忙道:「奴才這兒謝大奶奶慈悲,謝復大爺大人大量。」
潘複目光一閃,明白同貴兒是借著由頭給自己賠禮呢,以往自己去潘府走動,打頭碰臉的總會遇上,潘府富貴門檻高,主子們還好,多少念著些親戚情份,可底下的人卻最是勢力,加之自己也不是什麼近親,常有怠慢刁難之舉,潘復每每也暗憋暗氣。
今兒同貴兒這一做小伏低,潘復心裡別提多痛快了,痛快歸痛快,卻也知道同貴兒是潘明成身邊的人,有道是打狗看主人,若自己借題發揮不依不饒,豈非給潘明成沒臉,這潘明成可是潘家長房嫡孫,萬萬不能得罪,想到此,笑道:「說什麼謝啊,今兒真是多虧了明成兄遣了你過來幫忙,把這上下都操持的周到妥帖,要說謝,該當我謝你們家少爺才是。」
同貴兒顯見是鬆了口氣,忙道:「 復大爺這話可就外道了不是,有道是一筆寫不出兩個潘字來,您跟復大爺跟我們家少爺可是兄弟,您復大爺不嫌奴才蠢笨,能使喚奴才,那是奴才的造化呢。」
這同貴兒一張嘴什麼好聽說什麼,你愛聽什麼,他說什麼,舌翻蓮花,把人抬的高高,一口一個奴才,做小伏低,哪還有半分以往貴二爺的氣勢。
皎娘心中暗暗納罕,心道,果然這大宅門出來就沒有簡單的,哪怕一個小廝都能變臉,這小廝前後態度如此大的差別,必是因他主子潘明成,而潘明成之前跟相公可從無來往,如今這般差別,說到底還是因為那梁驚鴻看重相公,可那梁驚鴻為何如此看重相公?
皎娘自然知道丈夫有些才情,書畫都拿的出手,也正因這個才謀到了這個文書的差事,可丈夫的書畫再好,跟那些名家也是不能比的,若是尋常人也還罷了,可那梁驚鴻出身京都世族,見多識廣,丈夫這點兒才情又怎會得他看重賞識,甚至引為知己,連開醫館這樣明擺著賺錢的買賣,都要變著法兒的讓丈夫參股,這不等於上趕著送銀子嗎。
還有這宅子,皎娘越往裡走心裡越驚,這宅子臨著燕州最繁華的中心,且能鬧中取靜,地勢上沒有再好的了,裡面更好,每一處都佈置的精巧,足見當初修建的時候費了多少心思,最難得廳堂屋舍傢俱擺設一應俱全,就如丈夫所言,只收拾了細軟被褥便可。
李媽媽去收拾內寢的床帳被褥,潘復興致勃勃的引著皎娘去逛宅子裡的小花園,一邊逛一邊指給皎娘瞧這花園的好景緻。
小花園不大,卻收拾的極有韻味,還挖了個小池塘,其間湖石小橋錯落有致,許多花木皎娘都未見過,也不知是什麼品種,皎娘尤愛依著湖石的一小段木廊,種了兩棵紫藤,有碗口粗,藤蔓蜿蜒而上,搭滿了整個木廊,如今剛出寒月,還是枯枝,待到開春枝繁葉茂,逢著花期,那一串串的紫藤花垂綴下來,不知該是何等絕美曼妙。
潘復見妻子只管盯著木廊看,不禁道:「這會兒還有日頭,那廊子又背風,娘子若累了,不若咱們進去坐坐,歇一會兒。」
皎娘點點頭,夫妻倆在廊子上剛坐下,忽聽有女子嬉笑聲傳來,隔著廊子前面那堵牆,聽得異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