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倫常慘案(第1/3 頁)
韓大膽兒在衚衕口,朝那外地人大喝一聲!誰知那外地人聽見這聲喊,非但沒有站住,還立即拔足狂奔。韓大膽兒手裡推著腳踏車,車上還放著證物,等把車靠在牆邊,那外地人已經跑出衚衕。韓大膽兒轉身剛要去追,卻聽見“砰”“哎呦!”兩聲,緊接著便是高寶生的喝罵聲:
“跑這麼快!你撞喪去?”
韓大膽兒心下稍安,快步走出衚衕,果然見是高寶生,帶著幾個巡警隨著花四兒趕來,剛才那個外地人坐在地上,氈帽被撞掉了,他捂著肩頭,從地上爬起來就要跑,此人果然便是溺亡小孩兒的父親——老郝。
韓大膽兒那個身手,還能讓他在眼皮子地下跑了?一把薅住老郝後領子,就把他提溜起來。老郝就賽個洩了氣的皮球,一言不發委頓不堪。韓大膽和高寶生彙報了情況,讓兩個巡警押著他,一群人來到衚衕盡頭老郝住的小院。
小院大門上著把大鎖,高寶生從老郝身上摸了半天,卻不見鑰匙,想來不是剛才撞掉了,就是老郝鎖完門直接扔了。那時候辦案也不像現在,對現場保護措施沒那麼周全。高寶生上去就是一腳,他這一腳勁兒大了點,加著這大門也糟點,鎖環沒被踹開,兩扇院門卻直接倒了。
韓大膽兒帶著巡警進屋一看,只見地上翻倒著一個凳子,謝氏被麻繩纏頸,掛在房樑上,此時已然氣絕身亡。韓大膽讓心中一陣自責,怪自己沒能早來一步,以至於兇手多害了一條人命。高寶生讓巡警放下謝氏屍首,韓大膽兒回頭怒視老郝,老郝卻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韓大膽兒解下謝氏脖頸上的麻繩,看看謝氏後脖梗子,又看看地上的凳子,嘆了口氣道:
“哎!你看著老實巴交的,心可真夠狠的!”
老郝這時全不賽平時,唯唯諾諾的老好人樣,臉如冰霜,淡淡的道:
“幾位副爺,我兒子身亡,老婆想不開上了吊,我正要去報案,不知幾位押著我,這是嘛意思?”
高寶生為人剛烈,登時火了,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子,接著又是一腳,嘴裡罵道:
“你他媽還算人麼!”
老郝挨完揍,從地上爬起來,依舊是面無表情,正要開口分辨,就聽韓大膽道:
“你上墳燒粽子葉——糊弄鬼呢!幾百年前的《洗冤集錄》就寫過,凡自縊身亡,索痕必交於耳後,唇開眼合,舌抵上齒,現在你看看……”
說著搬動謝氏屍首,撩起屍首後頸散亂的頭髮接著道:
“死者雙眼圓睜,舌未抵齒,索痕還八字形交於頸後!這是被你勒死的!”
老郝既不看謝氏屍首,也不看看韓大膽兒,只是雙眼低垂看著自己腳尖。韓大膽兒又道:
“你以為擺一個高於懸屍處雙腳的凳子就齊活了?你自己看看,凳子表面這麼幹淨,連你媳婦鞋印兒都沒有,你媳婦是飛上去上吊的麼?”
老郝也不慌張,頭都不抬道:
“我兒子死了,老婆埋怨我,兩口子吵架我一時失手……”
“你放屁!”韓大膽兒怒道。
“你兒子根本不是在金湯橋淹死的!是你弄死的!”
老郝表情微變,隨即便要開口狡辯,卻見韓大膽目光逼視道:
“那天我來你家走訪,你想沏茶但沒沏成,當真因為沒找到燒水銅壺麼?那是因為水鋪送的水你裝在桶裡,只夠半天喝的,我下午來水就用完了!”
韓大膽兒走到院中,一指牆角道:
“牆角立著缸蓋,你家原本是有水缸的,看看這地上,這就是曾經放在這的水缸壓痕……”只見牆角里放著個木頭缸蓋子,牆角和牆角土地都有青苔,土地有個圓圈,青苔繞著圓圈處生長,顯然是此處早先擺放過水缸,青苔圍著缸底生長所致。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