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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後,姜彥天天被家中長輩們罵,他很是不服氣。縱然他也可惜自己那位溫柔嫻雅的妻子,可是和離了,過錯只在於自己一人嗎?
心情鬱悶,姜彥更多地躲去了美人鄉中,讓家中長輩對他更加看不上眼。
這時,他的一個紅顏知己給他出了個主意,讓姜彥臉色大喜。
第二日,街頭尾巷就傳開了,說許淨池之所以要和離,是她看上了寒音寺中的一個和尚。不然,許淨池為什麼每個月都要去寒音寺一趟呢?
這種街頭八卦,向來是民眾的熱愛。寒音寺的客流量一下子增加好多,竊竊私語,流言竟然傳到了檀機耳邊。傳話的小沙彌很是惶恐,「大師,方丈說那是世人之繆,您不必放在心上。」
檀機沉默著,將小沙彌送出去。
其實山下,在流言出的第一瞬,許淨池就想辦法壓了下去。可是流言,尤其是這種香艷的傳聞,她根本壓不下去。英國公府表面批評了姜彥,給許家道歉,給許淨池道歉。可是內裡怎麼想,誰也無法預料。
這個流言傳的太厲害,甚至傳到了皇后耳中。傳到皇后耳中,自然就傳去了皇帝耳中。
此朝大為開放女子地位,皇后娘娘在朝為官,許淨池想要辭官,皇后自然也知道。因為皇帝傅青爵乃是許家外甥,許淨池出了事,他自然過問。許淨池進了宮,摘下官帽,跪下向自己的表哥、也就是現今皇帝告罪,將事情從頭說起。
皇后楚清露在一邊旁聽,眼睛閃爍了一下。說,「為流言所困,你在這種時候辭官,乃大為不妥。」
許淨池沉默。她也知道。她本來就想辭官,可偏偏趕上這樣的流言。這時候,她要是辭了官,世人不會以為這是她自己的意願,而是以為流言是真的。
楚清露很稀奇,想了半天,「檀機麼……我少年時,在寒音寺中,還得過他的解簽。」
傅青爵很是冷厲,淡聲,「何必這樣煩惱?不過是一個和尚。尋個理由將他打殺,也就沒人能說什麼了。」
「不可!」許淨池大驚。
然後看到皇帝和皇后一起看向她,才想到自己的反應過激。
她頭上滲了汗,只能說,「檀機與臣乃是多年好友,陛下不可聽小人讒言,錯怪了好人。」
楚清露微微一笑,慢悠悠道,「許妹妹,你其實,是心虛吧?」
許淨池跪下,磕個頭,一言不發。
如此鬧劇,她的那個磕頭,其實就已經是答案了。皇帝不再追問,而是讓她出宮去,親自鎮壓流言。許家乃是他孃舅家,也是他妻子的師門,無論如何說,在許家沒有犯下大錯時,他都不會讓許家名譽受損。
有皇帝親自出手,流言才算是壓了下去。
許淨池尋了一個晚上,特意喬裝,上了寒音寺,想因為自己的事,向檀機道歉。
寺中方丈接見了她,答她,「前兩日,檀機大師與貧僧說,他欲往天竺去尋求佛法,欲將天竺的佛學翻譯到我國來。貧僧已經恩准。」
許淨池面色微白,怔在原地,久久不語。她轉身往外走,匆匆行在林間,漸漸的,跑了起來,向著一個方向跑去。身後的方丈與沙彌嘆口氣,搖頭不語。而許姑娘跑到了竹林深處的一間房前,猛地推開門。
屋舍收拾得整潔,乾乾淨淨,清清冷冷。
她再一次推開門,卻再沒有那個白衣和尚回頭抬眼,向她露出溫和的笑來。
「檀機……」許淨池喃聲。
我的檀機。
她的世界天旋地轉,她看到一片片飛雪在六月中飛下,她看到自己的心碎成千瘡百孔。
她蹲下身,抱住肩,在黑暗中兀自顫抖著——他走了。
他怕自己連累她,悄無聲息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