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第2/4 頁)
“我們再往北走,北面有個縣城,姑姑帶著玲琅去縣城裡,尋一輛馬車好不好?”
她說的縣城,是出了西安再往北的宜君縣城嗎?但從這裡走過去,就算走上官道,也要到下晌才能走到。
她就真的,一點都不曾希望過他會來尋她嗎?
滕越心裡有苦澀之意化開來,他又往前快走了兩步,從秋日漸落的樹杈中,一眼看到了池邊的兩人。
小女孩髮髻有些散亂了,耷拉著小腦袋還沒有完全甦醒,可身上還算乾淨。
然而蹲身在池邊低頭洗臉的人,衣裙早已被樹杈劃破,裙襬沾滿了泥汙,她用池水仔細清洗的手背上,有兩道長長的血痕。
滕越步履僵了一僵,卻不想忽的踩到了斷枝,發出啪嗒一聲響。
幾乎是聲音響起的瞬間,她騰的站了起來,一把將孩子拉到了身後。
“是我。”滕越立刻出了聲。
隔著池上晨霧,他見她柳葉眉下,眸光怔了一瞬。
“將軍?”
她拉著孩子到身後的手沒有松,淨面的池水順著臉頰落了下來,啪嗒一聲落進池潭裡,可她腳下卻並不曾動。
滕越提著燈的手緊了緊,心中的澀意又擴散些許。
她神色怔著,孩子也躲在她身後,只敢露出半邊小腦袋打量他,好像此刻來到林邊的不是姑姑的夫君,只是什麼身份不明的人。
滕越在姑侄二人的目光中,抿了抿唇走上了前去。
他緊緊看著她,“是不是受傷了?傷勢怎麼樣了?”
他問去,但她沒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四下裡看了看。
“將軍 把白鳳山上的土匪清剿完了?”
“嗯。”
那些土匪他幾乎沒有費力就清剿完畢,非是因為他麾下勇猛,而是因為她下進水缸裡的迷藥,迷昏了一半的匪賊。
至於她為何會帶迷藥在身 滕越眼簾垂落下來,看到她除了手背上的血痕,裙襬上也有血跡。
“傷得重不重?我來揹你下山。”
男人說著,上前一步到她身前。
鄧如蘊這才看到他身上浸透了林間的夜露,英眸之下隱隱泛青。
林間細風吹著枝葉飄落,她見他要來揹她,沒向前,反而向後側開了半步。
“將軍這是 尋了我們一夜嗎?沒想到讓將軍搜尋了這麼久,但我們沒什麼事,”她道,“我也可以自己行走。”
她不用他來背,甚至還往後退了半步,與他拉開了些距離。
林中池邊靜靜的,他不開口說話,她也沒什麼言語,只有池邊淺淺的風吹起水波。
滕越這才仔細看向躲在她身後的小女孩。
小姑娘扎著兩隻散亂了的小發鬏,眼睛大大的,看向他時小嘴巴不快地抿了起來。
滕越看清了她的樣子,忽得認了出來。
這是那天被他撞到了的那個小女孩。
彼時他問她是誰家的孩子,她抿嘴不樂,只留了一句就轉頭跑走了。她說她是,“旁人家的孩子!”
她哪裡是旁人家的小孩?分明是他這個做姑父的,連自己家的孩子都不認識。
但小姑娘更往她姑姑身後退了去,不肯把小臉給他看了。
滕越無措,可他妻子反而不好意思了,替小孩子跟他解釋了一句,“玲琅有些認生,將軍莫要介意。”
不是認生,是生了他這個做姑父的氣。
可小孩子都生了他的氣,她就不責備他兩句嗎?
滕越目光順著她手背上的傷向上看去,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但她的臉色有些蒼白,臉頰也被枝杈劃出了幾道血痕。
“我們先下山吧。”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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