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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卻是和先前截然相反。”
她頓了一頓,終究不願再說下去。葉秋卻也聰明人,自然一聽就透,眼光閃動間,手中筆管拍在桌上,赫然動容道:“這麼說來,你是要和蕭策作對到底了?!”
疏真雙手微微顫抖,右手腕間彷彿又感受到當時經脈被挑的劇痛,她咬著唇,一抹水色嫣然間,隱約可見血色的淒厲,“是他逼我到如今境地,我不過是要讓他一嘗敗跡,也要讓他知道,這世上並不是所有事都能如他所願!”
“朱聞真能勝過他?”
“他非池中之物,只是一直在與逆境相爭,是以聲名不顯,只要給他時間,一旦他掌握這傾國王權,到時候,便該讓蕭策頭疼了!”
她笑容冷然如冰,眼中帶著近乎乖戾的銳意,輕聲慢語道:“蕭策,你要做這擎天之臣,我便做定了刑天共工,非要讓不周山傾,河洛水漫!“
她眼中決然,言語擲地有聲。葉秋在旁看著,不禁想起十年前,蕭策帶了她上山求師傅破例收女弟子時的情形——
因負了一人長途跋涉,少年衣衫皆被山石所破,雙臂環抱之下,卻是小心翼翼如護珍寶。一襲雪衣如梨花垂落,小小少女如雛鳥一般埋在蕭策懷中,面容清瑩剔透,唇角帶笑,彷彿做著什麼好夢。
可無論是什麼好夢,今日卻終究到了頭,當年的兩人,大概誰也料不到,彼此之間,竟會走到這等地步吧?
葉秋無聲的嘆了口氣,素來刻薄冷酷的心中,也不禁深深唏噓。
朱聞與朱棠這一場鬧得人盡皆知,朝野譁然之下,都想知悉燮王將如何處置。
出乎眾人意料,燮王雖然大加訓斥,卻終究只是罰了兩人一年俸祿,並再次將世子禁足,原先傳得沸反盈天的廢立、下獄一類的傳聞,卻是根本是子虛烏有。
只是世子朱棠這次顏面跌盡,燮王卻連召見撫慰一句也無,只要雙眼未盲之人皆可看出,燮王對他是全無半點寵眷了。
宮眷們暗自注目的朱聞正妃人選,卻是逐漸浮上了檯面——燮王召見雲氏族長,年近古稀的前太子太保時,便笑著言道:“聞兒乃是吾家千里駒,先前略微浮躁,如今在外磨練幾年,卻是看著甚好。”
這話傳到王后耳中,不禁使她氣得柳眉倒豎,“什麼甚好——為了一介女奴,匪徒一般衝入東明殿,這簡直是無法無天!”
最讓她揪心的,卻是接下來一句——據說,燮王望定了白髮蒼蒼的族長,笑著問道:“不知你我能否成為兒女親家?”
這話雖然是單獨奏對,不過幾日,就傳得朝中大臣皆知,於是眾人心中權衡之下,朱聞的睦元殿便是人流絡繹了。
“父王此舉,到底是什麼意思?”
朱聞皺著眉頭在室內踱步,外殿仍可隱隱聽到拜訪的人聲。他臉上不見半分輕狂喜色,反而帶上了幾分戒慎凝重。
疏真倚在榻上,面上仍無多少血色,“你上次奏對,既有勇有謀,卻又顧念兄弟親情,王上就是再苛刻,也要對你刮目相看——這麼一來,挑你當繼承人,也算是眼光獨具呢!”
朱聞睨了她一眼,“那些都是你所授意的——再說,以父王的為人,我不認為他是挑中了我……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詭詐!”( )
第四十五章 畫中
“幸虧你還有這點警戒心,並沒有飄飄然忘乎所以。”
疏真雙目含笑,卻是未入眼底,“燮王如果真要挑選繼承人,必定會不動聲色的加以磨練,又哪會鬧得這麼沸揚顯露?”
“況且,”她看了一眼朱聞,唇邊微笑加深,道:“他有意聘雲氏之女為你的正妃,這便是最大的破綻。”
“朱炎一生強勢,絕不容臣子擅權,如今又有世子這個前車之鑑,他絕不會容忍儲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