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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阿姨打掃衛生,清理櫃子時帶了張照片出來,我剛好在那,撿起來一看,是知頌哥的高中畢業照,他踩著凳子站在最後一排,全班人都目視前方,只有他低著頭,看向後下方。
我拿著照片去問我哥,我哥想了很久才想起來。他說那天他們班在操場拍完畢業照之後輪到了江知頌班上,他想逗江知頌玩,就沒走,蹲在凳子後面,在江知頌拍照的時候偷偷拉他的校服。
我又看了眼泛黃的畢業照,儘管有些模糊,但還是分辨出了知頌哥眼裡的笑意。
我讀的高中和他們讀的是同一所,我曾無數次經過那個操場,但我不知道很多年前還是少年的他們,有著那麼青春洋溢的時光。
我很羨慕,不過我也有竹馬,就是隔壁的徐二虎,但我小時候天天把他揍哭,他可能不會喜歡我。
我跟我哥抱怨,我哥說:「你才幾歲就想著談戀愛,作業寫完了嗎?寫完帶你去書店買幾套五三。」
我頹喪著臉不說話。
我哥給我扔了個芒果,眼神得意:「我和你不一樣,江知頌從小就喜歡我。」
我說:「行行行,你了不起。」
我哥站起身,臨走時留下一句 「我比他慢了一點,但我知道什麼是喜歡後,就開始喜歡他了」。
說實話,我在敘利亞都沒受過這麼重的傷。
我沒想到我的傷有越來越重的趨勢,知頌哥快過生日了,我哥在給他準備禮物,弄了個短影片,是這些年留存下來的片段。
我哥初步放映時我在旁邊湊熱鬧,影片很長,大概有七分半鐘,我看得津津有味。放第二遍時我被其中一張照片吸引住了目光,背景下著鵝毛大雪,看上去一片白茫茫,一棵被雪壓彎了腰的樹下,站著我哥和知頌哥。他們之間還有個小女孩,我哥捂著她眼睛,知頌哥捂著她耳朵,然後他們在漫天飛雪中接吻。
我按下暫停,辨認了很久,才發現那條狗原來是我。
我早就應該習慣的,我們班有哥哥的人都很受寵愛,那個詞叫什麼來著,對了,妹控。
而我雖然有兩個哥哥,但他們都不控我。
我哥最愛欺負我,
知頌哥縱容他欺負我。
我不想說髒話,但想到上次我哥去學校接我,一個蓋帽差點給我扣成腦震盪,知頌哥在旁邊看著他笑,還是想罵一句,媽的。
狗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從此我對竹馬的愛情產生了 ptsd,全世界的糖加起來都沒他們膩。我下定了決心,以後談戀愛,只談天降,不談竹馬。
但當我那天看到知頌哥回家,他們站在月光下,我哥仰起臉微微偏過頭讓他親臉頰,背後是一簇一簇開得正盛的月季花,我立刻改變了主意。
我決定去問問徐二虎要不要喜歡我,如果他不要的話,我就最後一次揍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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