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2章 等待(第1/2 頁)
從那天以後,我很久都沒有再見到蕭景辰。
沒有外界的訊息,府中靜謐得令我窒息。
我漸漸不敢睡,每當我陷入黑暗,噩夢便如潮水般湧來。
夢裡兵荒馬亂,盛青山總是身陷包圍,命懸一線;到處都是喊打喊殺的嘶吼,我看不清他們的臉,可又覺得身下黏黏糊糊,全是血泊。
轉念之間,又見呂伯淵白衣勝雪,站在懸崖邊緣幽怨地看著我,一言不發。狂風拂動他的衣襬,像是要將他吹落下去。無論我怎樣呼喊,他都不肯回來。
我一次次從夢中驚醒,淚水模糊視線,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
耳邊時常回蕩著連枝和仙玉的聲音。她們責問我為什麼見死不救?或質問我為什麼還不來?扭頭又高高興興地喊著回來了……
偶爾,我也會夢見顧明彰,他站在回春堂的門裡,笑著與我說話。他說姑娘今兒個回來嗎?可要帶她們一起回來啊?別像我一樣。
悲喜在夢境中輪番上演,但因噩夢的影響,連好夢也漸漸帶上悲傷的影子。總是從一開始就知曉,都是假的,他們不在,還沒有回來。
我心痛得難以呼吸,即便好好坐著,也會忽然驚覺臉頰潮溼。
覃嬤嬤先是苦口婆心的勸我,後恨不得將孩子們都塞給我,生怕我閒下來胡思亂想。可我即便不在人前落淚,淚水也向心裡流。
日子一天比一天難捱,好像井底之蛙,坐井觀天。
哪怕聽見牆外一聲叫賣也覺得生動。
我翻遍了呂伯淵的書房,暗自懊惱,但說不清氣的是誰?
他若真如蕭景辰說得那般胸有成竹,為何沒有給我留下隻字片語?他難道不知我會為他擔憂?他向來是不捨讓我煎熬的,所以他一定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那他又能有多少自保的法子?
他最愛的那棵玉蘭,失去他的呵護,正在腐壞枯萎。
即便我也為它澆水施肥,但它不僅沒有絲毫好轉,反而像是認準了他一樣,凋謝得更加決絕。
花園裡的薔薇無人打理,肆無忌憚地瘋長,甚至越過了牆頭。
我羨慕地望著花枝。也想要出去。
哪怕將我與她們關在一起。
“夫人,夫人。”
正在出神,覃嬤嬤忽然腳步匆匆地趕來,險些被地上的石子絆著,也沒有在意,仍大步流星地向我靠近。
我已許久沒有看見這麼生動的神情了,被關得太久,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麻木。不禁愣愣的望著她。
“夫人,”覃嬤嬤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氣喘吁吁地說道,“信!有信!”
信?我反應過來,上下打量她,盯著她空蕩蕩的手,“信呢?”
覃嬤嬤搖頭,回身指著門口,張著嘴艱難地說道:“大門外,有戰邊的來信。想必是,大將軍的信。他們,不肯給我,要您自己去領。”
盛青山的信?他給我寫信?為什麼他的信可以送進來?他是什麼時候給我寫的信?他可見到朝廷的使者?
我走得很快,每走一步,腦中就會冒出新的問題。距離越近,答案越近,最後索性跑起來。
我已經很久沒有跑動,因為時間太漫長,連走路也會故意慢些走,將一段路走出兩倍的時間。
從花園到相府大門,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門口的人見著我,微微一愣。
那是一個年輕的官員,頭髮一絲不亂,官服整潔無瑕,渾身透出一股正經嚴肅的氣息。
“你是,呂榮氏?”他上下打量我,眼神怪異。
“是。”我點頭,說話間,已顧不得寒暄,急不可耐地伸出手,“勞煩官爺帶信。”
他看著我,微微蹙眉,似有些不信,再次向緊隨其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