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魂魄移位(第1/3 頁)
對於那日綠面魔君將她虜走一事,白仙檸的記憶已有些模糊。
她的心性大約有三分先天遺傳的踏實性,亦有七分遺傳的挑剔性,因著挑剔的本性所控,大部分事情她其實都不大瞧得上眼,最大的興趣都放在了研究藥理一事上,對於生活細節研究不深刻,因而時常反倒活的比較糊塗。
若是一件奇事在心裡擱置久了,她多半會選擇性將它遺忘,因覺得與自己大致沒什麼干係,研究起來頗覺累心,不如去採幾株草藥更能使她感到心滿意足,因而並不會想著將每件事都追根究底刨問個清楚明白。
所以在魔殿上,她也習慣性的沒有深思綠面魔君言語間的名堂,搞不懂他究竟要對她做什麼,待她終反應過來時,已是個更加糊塗狀。
她的記憶前半截糊塗是因被虞闌珊下的那味後勁十足的迷藥搞得有些神志不清,加之她在魔殿上與綠面魔君一番周旋很傷腦力,縱有些理不清的思路也都集中在了對白枍神身份的揣摩上,所以並不曾得來閒心擔憂自己的處境。
後半截糊塗,卻是因綠面魔君不曉得對她施了什麼迷魂怪術,讓她忘卻了自我。後來回憶起來,那件事隱約是在一座極寒的密室中發生的。
密室周圍是凹凸不平的冰石,場內乾冷空蕩。中間擺放著一口半丈長的水晶棺,棺內躺著個身穿婚服的女子。
適才瞧見那張面上浮著冰渣,蒼白色的臉,她的身體陡然一僵,感覺有一股莽撞的力量侵入了她的腦部,意識彷彿突然被封存在了千年寒冰裡,繼而便是疲乏的睏意一波一波襲來。
再之後的事,她已非她,自也就不曉得自己究竟是誰了,昏迷前只聽來一句自誇:“本君這廂移魂術經年未用,所幸並未手生”。
她再次醒來是被顛醒的,頭磕在一頂紅燦燦的轎壁上,她抬手撫額時,在一片刺目的紅色中瞧見自己體態妙俏,模樣竟是個二八芳齡的女子。
罕納的望見自己身穿一襲綵線繡制的九色蛇嫁衣,裝扮好似個出嫁的形容。艱難的撐起手肘拉開轎簾,那厚重的金釵服飾壓的她實在難以喘息。
外面曲藝人一首《百鳥朝鳳》吹的是熱烈喜慶,轎攆隨著鑼鼓的節奏左右擺動,她方才便是這麼被顛醒的,直顛得她頭暈腦脹,迷茫的如墜進了夢境裡。
記憶……她的初始記憶便是從這段曲調歡快的紅裝轎攆上切進來的。
腦海裡似被亂刃攪碎了重新組合在一處,她費力且迷茫的將目光投向遠處,見得簾子外面白茫茫一片,卻瞧不見街頭人海,也瞧不見欄亭古樓,更不知載著自己的轎子要去往何處,周圍飄渺的環境如同顛簸在無邊的雲霧裡,唯有那首歡快的曲子吹得格外刺耳。
越過滿天白光織成的玄界,轎伕們將她抬進一座黑瓦黑牆的宅院裡,視線這才漸漸清明起來。
她抬目從網紗蓋頭中眺望過去,見一位紅裝綠面的男子喜悅的將她攙扶下轎,面露緊張道:“遺落,慢著些,慢慢走”。
她不曉得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內心猶如個無根的浮萍,腦子裡白茫茫一片,彷彿塞了團棉花,對他叫出口的這個名字感到很是陌生。
她抖著手搭在他粗壯有力的胳膊上,如同遲暮老人那般脆弱,在他的牽引下緩緩走下轎攆。
春風佛過,白茫茫的天邊灑下一道光芒投在身上,她眯起眼睛,好似個病去如抽絲的狀態,鋪在院裡丈餘的紅毯也覺是個漫漫長路,讓她一步步走的很是艱辛,須得將身體大部分的重量都倚靠在綠面男子身上才能勉強邁得動步伐。
他瞭望眼前簇簇紅色佈景,扶握著她的手跟腰感慨道:“遺落,這是本君當初許諾給你的婚禮,今日總算是修得圓滿了”。
院裡栽種的曼陀羅花吹佛出的幽深香氣一縷縷鑽進鼻腔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