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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很久未曾獨自入睡。半年來第一次擁有獨立的臥室獨立的空間。寂寞的夜晚,我抱著氣息陌生的被子,一夜無眠。
想念林傑,想念他那讓我毫無壓力的純粹的溫暖。只是短短一夜,思念林傑到心痛,煩躁不安,總覺得缺少了什麼,甚至好幾次有種迫切,就這麼三更半夜跑回家去見他。
輾轉反側。不經意間就要懷念林傑的許多小習慣。比如他睡覺習慣摟緊我的腰,比如他睡熟時喜歡像貓一樣蹭我的發。
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我那麼愛傅臣,離開他也僅只有想念,不會像這樣迫切急待地想見到一個人。想要對他說對不起,想要和他在一起。
想和林傑在一起,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已經習慣。就彷彿人需要空氣,魚需要水,無關愛,只是需要,只是無法離開。我已經習慣林傑的陪伴。
忽然感覺無比的恐懼。比傅臣愛上潮那時的恐懼還要深刻。
愛上傅臣,知道他不一定會屬於我,所以當他拒絕我,我選擇死亡。而林傑,如果他不再屬於我,我的結局會是怎樣?我無法想象那個將來。
現在的我,疑神疑鬼,患得患失。雖然如此依賴林傑,仍在心底有著一道戒備。如果我連這最後的戒備也失去,將我的所有毫無遮掩袒露在林傑面前,一旦他離開我,我會陷入瘋狂。
不在乎結局,只在乎曾經擁有,這種事情我做不到。可是,放棄林傑,我更做不到。像我這樣三心二意且做事猶豫不決的人,和林傑平淡過完此生,那簡直是彷彿童話般一樣幸福美好的事了。
不自覺地掏出手機,變換號碼,很輕易地就找到了那個被我小心封存的名字。傅臣,這樣的夜晚,你是否有在想念我?
手指在鍵盤上摩挲,幾次三番想要按下去,最終卻還是膽怯。就算接通了,能說些什麼呢?傅臣還是會給我冷臉色吧。是我自己要搬出來,這會打電話給他又算什麼呢。可是,我搬出來這麼久,號碼從未變過,傅臣一個電話也沒有打給過我,這又……代表了什麼呢?
其實我知道林傑喜歡我。我也喜歡林傑。我是林傑的唯一,林傑是我的天使,是這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一面貪念著著林傑無微不至的溫柔,心裡卻始終忘記不了傅臣。現在的我太糟糕了。三心二意,不管誰對我好,我就會霸著那個人不放手。真是差勁透了的我。
最終那個號碼還是沒有撥出去。將手機關上,讓那個名字沉澱在黑暗中,就像過去無數次做過的那樣。然後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他。
傅臣,已經許久沒有提到他的名字。好象我已經將他忘記,已經對他不再掛心。可是隻有林傑和我自己知道,夜夜入夢,夜夜有他,夜夜淚水。
我想要放棄傅臣,接受林傑的溫柔,那樣就會幸福,可是做不到。
有些人,已經深入靈魂,無法磨滅。即使假裝遺忘,即使假裝捨棄。
傅臣,傅臣,傅臣。夜夜見你,夜夜看見你在對我溫暖微笑。目光如旭。
千百個淚溼枕巾的夜晚,可有一次有你在想我?
最初跑到A市來,只是一種賭氣。以為你還在乎我,所以拿自己當武器,傷害自己換取你的關心。
而你卻對我不聞不問。傷害我自己只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完全無關。於是不能再傷害自己,因為心痛的只有我自己。
翻了個身,我將臉捂在被子裡。林傑,我究竟該怎麼辦?
第二天早上下樓,仔細看清楚了屋內白色,才發現丁鵬家有了大變樣。
洋房還是老式洋房,裡面的傢俱煥然一新。電視機,電冰箱,新沙發,玻璃茶几,空調,洗衣機,木質地板。分開來不值什麼錢,加起來卻有不少。
我疑心丁鵬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