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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妃看上去依舊是在責怪裴南歌,但語氣卻再也沒有先前那麼刻薄:“我這麼做,多少還是考慮到你的蕭伯伯年事已高,希望他安心休養。”
這麼一來,就等於蕭妃自己也預設了這樁案子與她有關,可如何有關,她與裴南歌兩個人都隻字未提。
“可是武宥不一樣,”蕭妃話鋒一轉,“他畢竟年輕,還有錦繡的前程,我不希望因此牽連到他。難道你希望?”
裴南歌一愣,卻是因為蕭妃最後憑空添上的那句話,小妮子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你來我往的針鋒相對,最後竟然又回到了這個陳舊的問題之上。
“既然您不希望牽連他,那當初又為何費盡百般力氣抬高五哥的地位呢?難道您會預料不到他將會在官場之中受到的排擠?”裴南歌並沒有垂下了頭,而是坦坦蕩蕩地迎上蕭妃的目光。
這句話她已經憋在心裡很久很久,久到她幾乎就要忘記了怎麼開口。
以前一直是沒有機會,也不敢對這位尊貴的宮妃說出口,但事到如今,她終於有些明白破罐子破摔的快感竟然是如此令人心滿意足。
“你又錯了,官場上交往並不像是你們小姑娘家交朋友,”蕭妃說這句話的時候溫婉柔和,渾身閃爍著一種奪目的光彩,“官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或是敵人,那些人怎麼看他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蕭武宥還有強大的家世,就沒有人可以小瞧他。”
裴南歌心中一頓,不由得就真的回想起了蕭武宥這些年來經歷的種種,而那些過眼雲煙再度飄過眼前的時,她不得不承認,蕭妃說得並沒有錯,那些排擠他、不屑與他為伍的人,卻從來沒有真的欺負他、難為他。
他只是在一個群體中,不斷地遭受別人的質疑或是竊語,卻從來沒有一個人真的敢扳倒他--這或許就是家族的意義。
這麼一來,裴南歌的氣勢也緩和了不少:“還有,相信娘娘也知道,以前五哥一直因為你們趕走江家姐姐的事情而生氣。”
裴南歌很難想象,這一刻竟然是自己主動提起了江宛若,在過盡千帆之後,這個名字不再是她心裡的疤,只是一個名字而已。
“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說這些有意義嗎?”蕭妃娘娘單手扶著額頭,不斷地按著太陽穴,卻在聽到裴南歌的這句話後微微舒展了容顏。
“娘娘,南歌說這些並不是為了知道什麼所謂的真相,”裴南歌終於恢復了本來的神情,“只是想借此告訴娘娘,您可以認為是南歌阻礙了五哥的仕途發展,但您必須知道,其實您一直以來也在阻礙五哥。”
盛氣凌人的蕭妃娘娘陷入了沉默。
裴南歌繼續道:“正如娘娘您說的,您也是過來人,您也明白,有一個詞叫‘關心則亂’,很多時候從不同的角度看待同樣一件事都會得出不同的結論,就跟大理寺查案的道理一樣。南歌相信,娘娘一定比我們這些小輩更清楚。”
她說的都是實話,她的確並不打算以事實真相來要挾蕭妃,同樣,她也毫不猶豫地相信,蕭妃如果真的想讓她這個知情者閉嘴,肯定有無數種神不知鬼不覺的辦法。在某些時候,她確實勇敢、大膽,但更多的時候,她還是愛惜著自己的生命,因為,她還需要用餘下的一生來愛祖父和蕭武宥。
過了許久,蕭妃才輕聲說道:“我知道,我當然很清楚我在做什麼,而且我只能這麼做。南歌丫頭,你也沒有兄弟姐妹罷?你覺得,手足情深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蕭妃的語氣很輕,輕得很容易令人浮想。
很早很早以前,裴南歌從街頭巷尾流傳的故事之中得知,有一位深受皇帝喜歡的蕭娘娘,笑起來的時候傾國傾城,哭起來的時候梨花帶雨,傳聞還說蕭娘娘善良單純,最大的願望就是在出人頭地之後能找回失散多年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