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頁(第2/3 頁)

是黑的。你說這可有多嚇人？我不能讓你再這麼抽下去，你的肺子要是黑了，那我可心疼死了！&rdo;

何承禮強壓厭惡的一掙：&ldo;胡說八道！抽菸卷又不是扎嗎啡吸白麵兒，你管我這個幹什麼？&rdo;

何太太用手撫摸著他的面頰：&ldo;當然要管，還要全面的管！&rdo;然後嘻嘻一笑：&ldo;把你管在我的身邊，讓你永遠陪著我。&rdo;

何承禮忍受著他太太的愛撫和情意‐‐忍受了分鐘，終於忍無可忍的憤然起身：&ldo;好了，別鬧了！&rdo;

何太太知道他這人有個驢脾氣，說急就急，所以也不在乎，依舊是笑嘻嘻：&ldo;好好好，不鬧了不鬧了！瞧你這個德行，誰稀罕跟你好似的。哎，我告訴你，今天咱們下午回家，爸爸說想建國了，讓咱們回去吃晚飯。&rdo;

何承禮心裡煩惱的無可言喻，下意識的就彎腰從煙盒中又抽出一根煙，隨即大踏步走到窗前，從窗臺角落裡找到了半盒火柴：&ldo;要回你自己回去，我懶得見你那爹孃！&rdo;

何太太一聽這話，心裡也生出了些許不滿：&ldo;我爹我娘又怎麼了？要不是我爹，你能去政協？你能住上這小洋樓？你能吃好穿好還使喚保姆？我看你這人啊，就是思想有問題！&rdo;

那半盒火柴受了潮，何承禮連劃幾根，連個火星都沒迸出來。再一次吐掉口中的菸捲，他很煩躁的將火柴盒用力摜在地上，急赤白臉的轉向何太太吼道：&ldo;放你孃的屁！這破房子是老子當年住剩下的！老子當年帶來了那麼多人那麼多槍那麼多錢，結果現在落到這麼個情形！他媽的早知如此，老子不如……&rdo;

何太太先以為他是鬧小脾氣，還沒怎麼在意；結果後來聽他竟然提起往事，而且那話越說越不上道，便嚇得像只大鳥兒似的猛然撲上去捂住他的嘴：&ldo;我的祖宗，你要瘋啊？這麼反動的話你也敢說，你不想好了是不是？&rdo;

何承禮奮力推開她：&ldo;我在我自己家裡，還不能自由說話了？&rdo;

何太太見他吵的來勁兒了，索性就合身撲抱了他：&ldo;行行行，你委屈，你可憐，我和我爹孃都對不起你，沒讓你當大官，我替他們給你賠不是了還不行？乖啊，咱別吵了，一會兒讓張媽聽見，萬一傳出去了，那又是個事兒！你不為我想，還不為了咱的建國？&rdo;話說到這裡，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咿呀兒語，緊接著房門一開，那張媽抱著一歲多的何建國走了進來，笑呵呵的說道：&ldo;太太，建國吵著要你呢！&rdo;

何承禮見這張媽仍舊是沒有敲門的習慣，就沒等何太太答話，先上前一步指了她的鼻子道：&ldo;滾出去！敲門重進！&rdo;

張媽一愣：&ldo;我‐‐&rdo;隨即轉向何太太：&ldo;太太，我這‐‐我這是犯什麼大錯了？&rdo;

何太太也覺著何承禮不講人情、宛如瘋狗，便上前拉著張媽向外走去：&ldo;別理他，他心情不好，正和我吵嘴呢。&rdo;說著又伸手去捏何建國的臉，口中發出逗弄之聲。那何建國白白胖胖，還沒有什麼模樣，但是因為眼睛特別大，而且是個深深的雙眼皮，所以眾人就皆說他生的像父親。

何承禮待太太和張媽離去之後，便愁腸百轉的大嘆了一聲。因為不願去面對岳父，所以他抓起外套披上，獨自離開了家。

他在青島是既無事業也無朋友，走出家門，也就無處可去；想要兜兜風，卻又沒有汽車。百無聊賴的沿著門前道路默默獨行，他覺著自己把結婚這樁事情給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