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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分鐘,有人輕輕推開了客廳的門。
趙平津抬起頭來。
差不多兩個月沒見,他有點兒恍惚,黃西棠站在門口,穿了條牛仔褲,白色圓領棉衫,戴了一頂棕色的寬沿帽子,一張臉既熟悉又陌生。
她臉上有妝,也帶著笑,嬌俏的職業化微笑,又甜又美。
趙平津看了一眼,轉頭繼續看電腦上的合同,只說了一句:「帽子摘了。」
西棠笑容不改,依言摘了帽子,露出一個光禿禿的青皮腦袋。
趙平津眼角餘光一瞥,氣得差點絕倒:「你!」
西棠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新戲是演一個尼姑。」
趙平津站了起來,氣得怒吼了一聲:「倪凱倫給你接的什麼爛戲!」
西棠笑嘻嘻的:「香港的武俠導演,合作方要求很高,戲份很不錯,願意剃頭的女演員很少。」
能在他面前嬉皮笑臉的女人,五年前她是第一個,五年來,再沒有過。
趙平津說:「過來。」
西棠走了過來,坐在了他身邊的沙發上。
趙平津忍不住伸出手,西棠倒也乖,主動低了頭,將腦袋湊了過來。
任誰都想摸一摸。
她腦袋的形狀也很漂亮,剃光了頭髮也不會顯得奇怪,柔軟的頭皮,微微扎手的髮根,手中的觸感很好,她身上有久違了的熟悉的水果香氣息,趙平津忽然覺得鼻中有點酸楚。
他痛恨自己這種忽然心軟的感覺。
他身體裡忽然有點燥。
西棠的腦袋動了動。
他將她一推,皺著眉不耐煩地說了一句:「出去,我不喜歡沒有頭髮的女人。」
晚上趙平津不在家裡吃飯。
西棠坐在庭院裡,看到他下樓,走了進來:「晚上要出去嗎?」
趙平津換了身衣服:「有應酬。」
西棠哦了一聲。
趙平津看著她怒從心頭起:「我一個月付你那麼多錢,連個應酬都要我自己去!」
西棠嘀咕了一句:「關我什麼事。」
趙平津一臉嫌棄:「帶你出去不是丟我的臉?」
西棠誠心誠意地建議:「要不我戴個假髮?」
趙平津不屑地道:「醜得要死。」
他把門摔了獨自出門赴宴去了。
晚上生意談完,他回家來。
車子停到屋前,燈光昏昏暗暗的,保姆在客廳候著:「趙先生,回來了。」
趙平津扯開領帶,朝樓上走:「眉姨,給我煮碗麵。」
二樓客廳的門半掩著,空無一人,臥房也沒有人。
趙平津轉了一圈,找不到人。
正要招人來問,他在客廳愣了幾秒,抬腳往最小的那個房子走去。
那原本是一個帳房先生算帳的房間,後來改成了一個小書房,這屋子房間多,基本沒人用。
趙平津推開門,果然,一個小小的身影,蜷縮在沙發角落裡用電腦看影片。
西棠聽到聲響回過頭來。
她看到趙平津站在門口,領帶解了,只穿著一件清爽的白襯衣,整齊光鮮的黑髮,飽滿的額頭,清朗眉目,神色放鬆的時候,唇邊會有一點點輕薄的笑意。
他的臉白皙得如象牙純釉,在光線昏暗之中,總是會散發出一種光澤。
以前的時候,西棠就覺得他長得好看,電影學院表演系那麼多好看的男孩子,沒一個比得上趙平津。其實西棠後來才慢慢發現,他開懷笑起來的時候,露出潔白的牙齒,某一個瞬間完全看得到危險的氣息,像某種高貴而殘忍的野獸。
只是愛情讓人盲目。
西棠喜歡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