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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豆陷入沉思。她依然缺乏實戰經驗，但這回得動真格的了，哎要是楊狗蛋在的話多好，一刀下去，噼裡啪啦全砍完，殺出一條血路，看誰敢擋爺的道。

想像完了，才撥出口氣，就發現一把匕首頂在她的脖子上，觸覺冰涼。身後是一個身手利落的婆子，她擰著銀豆的胳膊，一手拿著匕首，逼著銀豆往床前走。

銀豆被逼無奈，逼到床前，靠著那個登徒子不到一尺的距離，突然頭暈噁心，臉色都變了。

她想吐。

&ldo;你別跟我裝！&rdo;譚太太過來，一把扯出她的手，按在兒子的手腕子上，&ldo;給他看看！讓他快點好起來！&rdo;

她叫丫鬟把譚寶至剝個精光，厲聲喊著，&ldo;你看！你看看他面板上發起來的膿瘡，還有流的那些黃水！你告訴我，這是什麼症狀！快告訴我，要配什麼藥方！&rdo;

銀豆難受極了，她的手以及她的眼睛和嗅覺都受到了侮辱。她盡全力喊著，&ldo;放開我，我難受……&rdo;

婆子的刀子都架在銀豆的脖子上，甚至拉出了一點血絲，銀豆卻不肯低頭，譚太太眼見兒子渾身滾燙卻鼻息微弱，一把推倒銀豆，伏在譚寶至身上大哭起來，&ldo;我的兒呀，老天爺不放過你呀……&rdo;

銀豆摔倒的時候，腦袋磕在了旁邊的小凳子上，她本就眩暈，這下徹底昏過去。

婆子嚇傻了，匕首噹啷一聲掉在地上，看著哭得稀里嘩啦的譚太太，戰戰兢兢道，&ldo;太太，這女先生不經撞，是不是……死了？&rdo;

譚太太驚愕，轉過去看銀豆躺在地上，臉色青白，一時也沒了主意，&ldo;要不行……就先抬放在偏房裡躺著去。萬一死了，神不知鬼不覺抬出去埋掉，要是活著，她還得爬起來給我兒治病！&rdo;

銀豆腦袋磕在凳子上昏過去，直到天大亮才醒來。醒來時，頭還有些昏沉沉的，伸手摸，後腦上一個大包，脖子裡隱隱發疼，有血滴滴在趙氏給她繡了花朵的衣領上，已經變成了暗紅色。銀豆想起之前的事情，環顧四周，這裡依然是譚家大院，精緻的雕花床，綢緞面的腳踏，青磚地上擺著燃燒著的溫暖的銅炭盆，門口還有兩個婆子守著。

稍一動作，外面就聽見了，婆子掀開簾子進來，面無表情地說，&ldo;柳先生醒了？那快隨我去看看少爺吧。&rdo;

銀豆淡淡地嗯了一聲，起身披上自己的狐裘下了床，從藥箱翻出個白瓶子，從裡面倒出點粉末勻勻抹在自己脖子上，平靜道，&ldo;走，去看看。&rdo;

婆子有些吃驚，沒想到昏過去之後再醒來，女先生的態度來了個大轉彎，當然，這是好事情。所以她臉上很快添上了笑容。

&ldo;先生，快隨我來。&rdo;

銀豆覺得肚子空蕩蕩的，有點餓，不過她沒說什麼。譚太太跟前這婆子對她點頭哈腰，生怕伺候不周。再次來到譚太太房裡，譚太太依然不眠不休，捏著手帕擦眼淚，床上的寶貝兒子看樣子真的不行了，緊閉眼睛開始輕微的抽搐。

這次老財東譚永年也在，他坐在窗子底下的花梨木圈椅上，不停地喝著蓋碗茶。

銀豆說，&ldo;房裡的人都出去，留下兩個就行。&rdo;

譚太太驚呆了，愣過片刻之後，很快答應，將人都轟出去了，銀豆又說，&ldo;叫人去你家地窖裡取冰塊，沒有冰塊，就在外頭雪地裡去挖乾淨的，取來之後鋪在譚少爺身上，能拖一時是一時吧。&rdo;

&ldo;你們幾個，快去取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