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萬眾一心兮,群山可撼!(第1/3 頁)
擁有大量石灰礦產業的長生島,只是復州衛西陲一個人煙稀少的窮山溝。
自明朝初年復州衛設立時,擁有數座露天礦場的長生島為遼東乃至薊鎮邊防提供了大量建材原料。
初春時分,冰雪化凍,客卿陳楚走在通往山間的小路上。
手握著繳獲的一半金銀珠寶,他需要為長生島組織一支自衛民兵,為即將到來的風暴做些準備。
然而最受眾人期待的趙福卻領了賞銀後回山間礦場裡去了。
腦海中再一次回想起清晨的場景
土堡裡孫七早就等候在他房門前,和陳楚講述趙福的事情。
“他早年在薊鎮當兵,後來逃到了這裡,我們看他有些本事就讓他去礦上幹活了,每年大雪封山之時,趙福便會領著礦工們去野外打獵弄些毛皮來。”
孫七如是說道。
一想到趙福不同於一般青壯的身手,陳楚又繼續問了關於趙福早年的出身,孫七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封發黃的信件。
“都在這裡了。”
陳楚遲疑地接過了信件,頓時覺得手中握著一個沉重的命運。
思緒迴轉。
順著山林間的溪流,陳楚來到一片人工開採的灰白色平地——石灰礦。
平坦的場地上錯落堆放著不同尺寸的石灰石,一條圓木鋪設的道路從山壁延伸到場地中央。
礦工們拉著號子用柴火將巖壁燒的滾燙,隨後一組工人將大桶的冷水澆上去。
反覆幾次,巖壁在冷熱相激下竟有了裂紋,待岩石裂紋明顯後,礦工們便將巖釘打入山壁,合力將一層石灰岩從山體上扯了下來。
隨後工人將扯下的石灰岩敲打成碎石,沿著道路送到礦場中央的窯爐中。
“趙福哥!”
巖壁下,趙福正用鑿子敲削著一塊剛開採的石灰岩,忽聽有人叫他,便停了下來。
回頭望去,只見陳楚一身幹練的黑色勁裝打扮,拎著兩壺水酒,正在礦洞口同他打招呼。
“之前我昏在地上,多虧了趙福哥把我扛回去,這是我從孫老爺家要來的好酒,當做謝禮了。”
趙福笑著看了眼陳楚,說道:“陳先生不在孫老爺家出謀劃策,來我們這些窮匠戶的窩棚作甚。”
“來學習學習,長長見識。”陳楚笑著把酒壺放在了地上,蹲下身子仔細看著工棚裡的石料。
“小弟在家鄉時候,乾的也是建造房屋的營生,然而多數時間只是在屋裡畫著墨線,從來沒見過頑石如何變成石料。”
陳楚說著在一塊全新開採的石灰岩上拍了拍。
趙福在一塊岩石上用石鑿敲出了幾個小洞,又拿起了身旁的大錘,只是一擊便將一塊岩石砸碎成數塊。
“這些碎巖還要在爐火中分層煅燒七天,才能出石灰。”
趙福說著在袖子上擦了擦汗,笑著拿起了地上的酒壺,牛飲了一口。
“陳先生大才,想必也同那些文人雅士一般,畫的是那些上好的園子,咱這裡都是些粗漢和匠戶,上不得檯面的。”
“可園林中的雕欄玉砌,並不是天生的。”
陳楚坐在一塊剛開採出來沒有敲削過的石灰岩上,愜意地伸了伸懶腰,又補充道:“這些石料,有些成了權貴家中的玩物,有些成了九邊重鎮的城牆。”
趙福咧嘴笑了幾聲,隨即拿起了鏟子將方才敲碎的石灰岩鏟到揹簍裡。
“成了貴人家中的景石也好,成了邊鎮的圍牆也罷,無論哪一頭都不過是被利用的器物罷了,若是哪天破損了或是從中採到了黃金,也逃不過粉身碎骨的下場。”
趙福說著拿起一塊滿是裂痕的岩石,竟然用雙手直接順著裂紋掰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