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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離得遠,沒能看清對方長相,他在城內多方打聽,潛意識的以為,名將之女多半虎背熊腰,又能輕易從數丈外筆直的拋擲出暗器,定生得威武雄壯。
但眼下見這位侯夫人身量纖細,清貴端莊,他居然有些無措,叉腰的手無處安放,竟不知要如何是好。
觀亭月根本無暇留意他的反應,聲音悠悠:
「就是你跑來在我的喜筵上造次的?」
「啊……」折顏青年猶豫著自己是先報名姓,還是先向她問個好,正左右遲疑之際,聽到一點清脆的金屬響動。
「要單挑是嗎?」觀亭月松活了一番因為鳳冠霞帔被壓得僵硬的筋骨,利落地甩出鞭子來,「那就速戰速決。」
銀鞭乍一丟擲,繃得就如一根筆直的鎖鏈,與旁人用時截然不同,毫無靈動飄逸之感,反而銳利得像條渾身剛硬的毒蛇,輕易就把他周身纏住。
折顏青年尚未回過神,觀亭月略一施勁,將其原地拔起,往跟前猛地一拽。
繼而她動作不停,單腳穩住下盤,抬腿旋身踢他胸膛,徑直把人按來路踹出了院牆。
廳堂門外站滿了天罡營的武將,眾人手裡許多仍握著酒杯,幾乎是被這一招後旋踢驚住了,良久才有人輕輕贊了句「漂亮」。
「……我還從未見過女子用這招可以有如此大的勁力的。」
老兵發著愣,終於明白此前那後生仔為何會說侯夫人「厲害」。
這只是「厲害」嗎?這得是「兇猛」吧!
「那我回去了。」
觀亭月穩穩落地,轉身朝燕山招呼了一句。
「誒——等等。」
他抽出她攥在手裡的輕紗紅絹,仔仔細細給她蓋好,似乎是對此有某種謎一樣的執著,最後找了個小丫鬟引她離開。
因得有這番插曲,餘下的酒燕山應付得很快,子時不到賓客們便陸續散場了,家中的管事與幾位兄長幫忙收拾殘局。
他拖著步子推開新房的門。
觀亭月已經坐在桌邊,就著一盤堅果百無聊賴地剝著,大紅的綃紗被撩到髮髻上,映襯耳畔和臉側的肌膚,瑩白得耀眼。他見了,從方才便不滿的情緒到此更甚,挨在她一旁,捉住了手放在唇邊輕輕細吻。
「你又不等我揭蓋頭。」燕山裹挾著酒氣抱怨她,「幹嘛對著旁人便掀開了,難道我堂堂一個將軍,還應付不了他一個不開化的外族人?」
「我是怕傳出去叫人誤會,那個情況下,由我去解決更好……不過是個紅蓋頭而已,我長什麼模樣你又不是不清楚,幹什麼如此在意?」觀亭月不由奇怪。
「我當然在意。」
他顰眉固執道,「這是成親儀式上最重要的一環,比什麼拜堂、合髻還要重要,你知道我等這天等多久了嗎?」
她支著下巴,見他說話的模樣是真著急,只得無奈,「好了好了,那讓你再親手揭一回。」
觀亭月剛要去將頭上的紅紗放下來,卻不料那蓋頭倏爾墜了地,正彎腰欲撿,燕山卻把手摁住了,欺身靠著她。
「算了。」
他鼻尖湊在頸項,抬首尋到她耳垂,張口咬住,呼吸落在鬢髮,嘴裡便有些含混不清,「再耽擱就要到子時,那便是明日了……」
她聽出意思來,覺得有點好笑:「平時怎麼不知道你這麼講究的?」
燕山從身後將腰帶解了,唇齒要去尋到她嘴邊,就在當下,觀亭月忽的一頓,推了他兩把,「先鬆開我,我去把妝卸掉。」
才想起身,燕山卻掐著她的腰不讓動,言詞不解:「卸那個作甚麼?」
「我不習慣帶這麼濃的妝睡覺。」觀亭月有意避開他的親吻,「再說,一會兒你吃那麼多胭脂,對身體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