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第1/2 頁)
辛然絕對是那種典型的忙碌上班族,叢杉剛想開口問他怎麼有時間查這些,卻又聽見那頭傳來聲音,「晚上有空嗎?我知道你最近應該不用去打工了。」
「晚上……我想練練琴。」叢杉委婉的推辭著,自從那天在辛然的床上哭得昏睡過去,他醒來後連聲謝謝的招呼都沒有打,就匆匆逃回去,導致有些不太好意思面對辛然。
「柴可夫斯基的紀念專場音樂會也不去嗎?」
辛然完全沒有被拒絕的打算,捏著那兩張票無聊的在手中把玩著,然後滿意的聽見對方有些激動的抽氣聲。
叢杉懊惱的按下手機,他甚至可以聽見那端男子計謀得逞的輕笑,正如他無法抵擋對於鋼琴的偏愛,他也無法抵擋辛然的邀請。
深淵已經橫亙在眼前,他就像一隻送死的雪兔,明知不應該一步步走向危險,但他仍想看看獅子身上鬃毛的顏色,奢望在那獠牙之下,自己的皮毛多少能沾染些森林之王的氣味。
彼得伊里奇柴可夫斯基,十九世紀最偉大最具有影響力的作曲家、鋼琴演奏家之一,作品數量繁多,又以情感多變而突現其特色,時而充滿抒情,時而細膩婉轉,但這些不過都是反映著作曲家本身的矛盾‐‐
極端情緒化的本身,時常憂鬱敏感而變得萎靡不振,但有時又會顯現出樂觀向上的唯物主義精神。
而他的作品中又以交響曲最負盛名,尤其是第六部交響曲《悲愴》,被譽為最接近他短暫的一生的精華。
因為在同性戀的事情曝光後,他困苦潦倒,悲涼抑鬱,因此不得不在《悲愴》公演九天後吞砒霜自殺。但死因方面,也有專家學者說是不幸喝了受汙染的水,感染霍亂而去世。直到今日,柴可夫斯基真實的死因依舊是個謎。
叢杉無聊的翻著那個早已爛熟於心的小冊子簡介,他們提前大約半個小時入場,音樂會還未開始,四周還隱約有壓低的說話聲。
老實說他最驚訝的是辛然連自己最喜歡的作曲家都知道,不是華麗如蕭邦,也不是恬淡如貝多芬,或者感喟同莫札特,更不是孟德爾頌、德布西、巴赫。
他最愛的,正是那位有著太過苦悶的經歷,在遙遠而四周都是嚴寒的冰冷北國中不斷低吟的柴可夫斯基,即便他一生都是那樣混沌的悲涼,卻依舊堅定而執著的踽踽獨行。
他一直打從心底裡佩服那位大師,覺得他有某些地方和自己很像,很容易產生共鳴。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他的音樂?」叢杉斂住了心神,收起某些無以名之的情愫問道。
「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辛然道。
叢杉看著那得意的臉龐,不屑的哼了聲,卻引來辛然的低笑。
「你啊,什麼事情都寫在臉上,怎麼會看不出來?」
「有嗎……?」
叢杉連忙去掐自己的臉,卻再次聽到辛然忍笑的聲音。當發覺自己又被戲弄時,他終於氣不過似的開始咕嚕咕嚕喝水,卻又因為吞嚥得太快而嗆到,以至於辛然急忙來幫自己拍背順氣。
「你不是一向很忙嗎,怎麼有閒心來看這個?」進場的人越來越多,等自己終於不再嗆咳後,叢杉便好奇的問道。
辛然這次沒有和他鬥嘴,聳聳肩輕聲說道,「反正業績又不是我整天盯著報表看就能提高的,偶爾放鬆一下也好。」
叢杉看著辛然的側臉,他們坐的是稍靠前的位置,從這裡能很清楚的看到音樂會的舞臺,而借著燈光,他也能清楚的看見辛然嘴角微微上翹的好看弧度。
自己幾乎能肯定,逗自己生氣,看自己氣急敗壞又無法反駁的樣子,絕對也是這個男人所謂的放鬆生活的方法之一。